“你們的事我不想管。”劉芳蕓的眼神帶著壓迫感,“但動她,現(xiàn)在還不行?!?br>
我怔了怔,忽然從劉芳蕓懷里抬起頭看著他,所有洶涌的情緒瞬間煙消云散。
“那要等到什么時候?”紙人老太有些為難,“畢竟是我家主人看上她在先……”
“是么,你確定?”樹梢漏下的細(xì)碎月光晃過他的臉,照得那雙桃花潭忽明忽暗,寒霜滿溢。
紙人老太瑟縮著退了一步,突然低頭噤了聲。
劉芳蕓的手搭在我后頸上,微涼的掌心貼著皮膚,與我相觸的視線沒什么情緒:“白汀月跟了我,想動她,起碼得等我膩了之后?!?br>
“至于現(xiàn)在?!彼⑽⒋鬼?,目光往樹底一斜,眼神如寒刃鋒利,“奉勸你們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以免自討苦吃。”
我不可思議的睜大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突然覺得這一刻的劉芳蕓,竟然陌生得可怕。
雖然之前一直清楚這條蛇的本性,也知道自己對他來說不過是還債的祭品,甚至也想過如果哪天他能膩了我,或許就不會再纏著我。
但這種想法被沒什么溫度的說出來,難免還是詫異了一番。
不過這種詫異只存在了片刻,就被心知肚明的心緒打散,我清楚自己的立場,自然選擇不去鉆這個牛角尖。
紙衣老太應(yīng)該是畏懼劉芳蕓的,見他都這樣說了,也不敢有什么意見,更不可能有那個膽量,直接從他手上搶人。
她再有不甘,還是弓著身子鞠了個躬,妥協(xié)道:“好吧,希望您說到做到,不會讓我們等太久。”
話音落下,一道煙氣從紙人老太身上飄出來,而后那紙扎的東西“啪嗒”一聲,倒在地上不動了。
我伸著脖子去瞅那地上的紙人,看它身上的白紙都已經(jīng)破破爛爛,活像個被隨意遺棄的廢品。
“別看了,已經(jīng)走了?!眲⒎际|沒什么情緒的說完這句話,直接單手托著我的臀,把我抱了起來。
這樹上太高了,他這突然一下站起來,我嚇得條件反射地驚叫一聲,一下又圈住了他的脖子。
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移開目光,保持著單手娃娃抱的姿勢,寡淡道:“閉眼?!?br>
我猜想他許是要從樹上跳下去,嘴上不說話,還是緊了緊摟他脖子的胳膊,乖乖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預(yù)想的下墜感并沒出現(xiàn),反而有一種忽然往上飄起來的輕盈感。
微涼的風(fēng)從耳畔呼呼吹過,樹葉的氣味更清晰了。
我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滿天飛舞,和劉芳蕓的長發(fā)纏到一起,他發(fā)絲上的草木香氣淡淡地吹到我臉上,說不出的心曠神怡。
我實在憋不住,偷偷睜開了眼,視線豁然開朗起來,頭頂是廣闊無垠的澄澈星河,腳底是蔥郁延綿的野林樹梢。
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被他抱著飛在天上,在向著后山的更深處御風(fēng)而行!
劉芳蕓淡然不語,一路抱著我掠過深山叢林,越過湍急的河流,正當(dāng)我疑惑著他要把我?guī)У侥膬喝サ臅r候,他衣袂一拂,向著地面徐徐下落。
“到了。”劉芳蕓長身玉立,麟紋黑衫衣袂輕盈。
我從他肩膀上抬起身,轉(zhuǎn)過頭看向身后那方石洞,一臉的迷茫:“這是哪兒?”
劉芳蕓保持著單手抱著我的動作,邁開長腿往里走,薄唇里漫不經(jīng)心的吐出句話:“我住的地方。”
這里不是當(dāng)初我爸送我去的那個蛇洞,甚至已經(jīng)遠(yuǎn)離了村子后山,是個從沒被人涉足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