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不,也許該說是他……是那天騙我去后山的紙人老太!
我嚇得渾身一涼,血液開始淙淙倒流,腦子顧不得再想其他,掰著木板“嘭”的把窗合上,哆嗦著手把那道小鎖扣回去。
“哈哈,反正有蛇君庇護(hù),你怕什么?”那東西大笑起來,隔著木板的聲音仍然透著股陰冷,“說起來要不是蛇君為你毀了那兩個蛇彘,這些人至少不用活著遭受這些苦。”
我的手抖得厲害,鎖頭對著小孔半天穿不過去,聞言手上一頓,不可思議地抬起頭:“那些小蛇果真是活的?你們竟然把活人當(dāng)做蛇彘?!”
“活人怎么能叫蛇彘呢,該叫蛇蛹啊?!崩锩娴臇|西嗤笑一聲,語氣很無所謂,“其實(shí)你也不用擔(dān)心,只要時機(jī)成熟,里面的蛇種就會破殼而出,再以他們的模樣和身份繼續(xù)活著。到時候,你的村子依然還是人丁興旺,甚至將來還能長存百世,這不是挺好么?哈哈哈……”
原來蛇蛹是這樣一回事?那些蛇的目的,竟然是要把村里的人都變成蛇蛹,好在各種意義上真正的占領(lǐng)村子?
虧后山上的那些東西這么敢想,簡直喪盡天良!
我氣憤不已,用力一拳捶在門上,怒道:“為什么要這樣做?這個村子怎么得罪你們了,不僅這么大費(fèi)周章的報(bào)復(fù),甚至還要趕盡殺絕!”
“我們想做什么,豈是你管得著的?!奔埲死咸鋈毁N近木板,如同鬼物在我耳邊低語,“聽我一句勸,趕緊回去吧,別自家后院著火了,還有空去關(guān)心別人?!?br>
“這話什么意思?”我心里“咯噔”一沉,攥拳的手緊了緊,卻遲遲沒等到門里人的回應(yīng)。
一種不好的預(yù)感突然從心底浮起,我沒時間再多和這東西糾纏,“咔噠”一下把那道鎖扣好,撒開腿轉(zhuǎn)頭就朝著家里跑。
路上我的心臟越跳越快,思緒亂哄哄的攪作一團(tuán),我不敢想家里是不是出了事,只能暗暗祈禱著,大家都能平安無虞。
幾分鐘后,我氣喘吁吁地沖到家門口,剛停下腳步,就被院內(nèi)一聲聲慘絕人寰的喊叫打破了所有希冀!
來不及多想我用力一把推開門,頓時所有的焦慮都在這刻化作驚詫,“砰”的一下在腦海里轟然炸開!
面前無數(shù)條大大小小的蛇翻涌著,將院子里的女人活活纏成一個繭,猩紅的信子從張大的蛇口里吐出,輕觸女人被撕咬得血跡斑斑的皮膚。
可憐的女人蓬頭垢面,躺在地上不停翻滾,兩只手瘋狂扯著身上那些蛇,嘴里不斷發(fā)出慘烈的嘶喊!
客廳朝著院子的玻璃窗里隱有沉悶的哭聲,我愣然抬頭,就看見夢月趴在窗戶上哭得歇斯底里,我爸拉扯著她不讓她捶打窗戶,臉上同樣淚流滿面,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院子里的女人受罪。
我望著他倆這模樣,心頭一顫,頓時認(rèn)出了這女人就是我后娘!
僅剩的理智在這一刻驟然崩斷,一股沖動直直涌上腦門。
我大步跨過打翻一地的蔬菜,用力扯下腰間掛著的雄黃散,解開袋口一股腦反扣到那些蛇的身上,然后抄起靠在墻邊的竹枝掃把,一邊用力拍打著那些蛇,一邊失控地大喊:“滾開!你們這些孽畜,趕緊給我從她身上滾開!”
掃把“唰唰”抽在纏成一團(tuán)的蛇群身上,雄黃的氣味濃到嗆鼻。可這些蛇竟然無動于衷,甚至還有越纏越緊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