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燭跳動搖曳,屋中樸素,唯一的紅便是我身上的嫁衣。
沈席玉絲毫沒有娶我的意思。
果然,我是做妾來的。
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床下,大氣不敢喘。
「抬起頭來?!?/p>
沈席玉的聲線如珠落玉盤,周身圍著一層渾然天成的貴氣。
只是語氣不大好。
我怯生生地抬頭。
入眼先是他華貴無痕的天青色衣袍。
往上,是束縛窄腰的玉帶和環(huán)佩,青玉色的穗子垂在柔軟的被褥間。
最后,是他的臉。
棱角分明的輪廓,剝削緊抿的唇,銳利深邃的眸,長開了一些,比之當年,更加俊美。
傳言不虛,如今較王都的貴公子,一般無二了。
他忽略我濕潤的眼角,穩(wěn)坐高榻,薄唇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
「本王當年怎么伺候小姐的,小姐可還記得?
我惶惶抬眼,對上他沉靜如水的眼眸,心頭一驚。
當年沈席玉時時刻刻跟在我身邊,我一句不喜,他便替我擋下王都世家公子拋來的繡球花。
我任性嬌縱,犯了錯,爹爹第一個打的便是他。
因此沈席玉不光不受我爹待見,更不受整個王都世族的待見。
他因為我吃了許多苦。
可當沈席玉站在青澀的雨里,雙眸黑沉堅定,「小姐,我心悅你。」
我攪弄著帕子,后退一步,「你我……身份有別,我想了很久,我們還是算了?!?/p>
輕飄飄一句話,把我和他的情意,一筆勾銷。
沈席玉眼底的明光一寸寸消失,隔天就被家丁打出了府。
這是我對他說過最后的話。
如今他要我伺候他。
要命。
萬一毛手毛腳把沈席玉惹毛了,死得更快。
「怎么?不會?」沈席玉反手一提,將我拽進去,翻身扣住我纖細的脖頸,笑得溫吞滲人,「剛才對別人投懷送抱的時候,倒是輕車熟路,到我這兒,便不行了?」
我臉一白,「認……認錯了……」
「才分開幾年,小姐就不認識我了?當初朝夕相對,是喂狗了?」
沈席玉顯然已經恨上了始亂終棄的我,冷笑一聲,玉指一挑,卸了我身上的珠寶。
「當年用哪只腳踩了本王的背?」
我快被沈席玉的氣勢嚇死了,視死如歸道:「兩只腳。」
「哦……」沈席玉不緊不慢替我把鞋子脫了,把在手里細盤,「柔若無骨的,你說,捏碎了如何?」
「我錯了……求求你饒了我吧……」
「饒了你?」他順著腳踝往上,在我的小腿處打轉,起一抹不帶溫度的笑,「小姐始亂終棄的時候,可曾想過今天?」
我雙足保養(yǎng)得極好,沈席玉愛不釋手地把玩著,偶爾用大了力氣,我腳背便會留下一處紅痕。
救命啊……
我硬著頭皮,打算主動一點,少受點罪。
來的路上,喜婆教得匆忙,我學得也匆忙,因此忙活一通后,我卡殼了。
白燭燃過大半,光線昏沉。
面對沈席玉暗沉沉的注視,我越慌越錯,手一軟撲通跌坐懷中,觸到某些不可名狀的物什。
沈席玉悶哼一聲,咬牙道:「你們王君好算計,還想讓本王斷子絕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