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夏黎陸定遠的現(xiàn)代都市小說《全集小說六零:迎娶科研大佬后,他贏麻了》,由網(wǎng)絡作家“茴茴貓”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很多網(wǎng)友對小說《六零:迎娶科研大佬后,他贏麻了》非常感興趣,作者“茴茴貓”側重講述了主人公夏黎陸定遠身邊發(fā)生的故事,概述為:夏建國只覺得胸腔那股憤怒的小火苗嗖嗖的往上蹦,指著夏黎沒好氣的對黎秀麗道:“你看她這痞里痞氣的小混混樣,你還護著她!”黎秀麗夾在丈夫和女兒中間,知道他倆吵架并不是因為感情不好,而是這爺倆最近就是這種相處模式。心里面既欣慰又無奈,“老夏,咱好不容易能見回面,就別和閨女計較了?!闭f著,轉頭看向夏黎,伸手給他捋了一下鬢角的發(fā)絲,眼神里都是擔憂。......
《全集小說六零:迎娶科研大佬后,他贏麻了》精彩片段
媽,我真的啥都不行嗎?被親爸否定,我好傷心??!
嚶嚶嚶!”
黎秀麗見女兒委屈,臉色立刻軟了下來,哪還有什么讓他道歉那一茬?
當即拍著她的背安撫道,“乖,你爸那是擔心你,并不是真的覺得你不好。”
說著她看向夏建國,“是吧,老夏?”
夏建國:……
拳頭又硬了,特想打孩子。
他要是看不出來這死丫頭在這和他裝,他以前那五十幾年就白活了。
但他剛才那么說閨女,也確實有不對的地方,嘆了一口氣。
“爸不是說你不行,爸只是想讓你更努力強大自己,才能好好保護好自己?!?br>
養(yǎng)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以前養(yǎng)兒子的時候還沒覺得什么,養(yǎng)閨女的時候真是操碎了心。
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閨女越來越跳脫,真是各種讓人放不下心。
夏黎看夏建國不生氣了,也不追著她打,當即見好就收。
“嚶~
看在你認錯態(tài)度這么好的份上,我就原諒你吧?!?br>
夏建國:……
夏建國臉上的表情逐漸開裂,咬牙切齒的道:“有種就從你媽后邊出來!”
夏黎一臉得意,“沒種!
媽這么好用,干啥不用?但我傻呢?”
黎秀麗:……
夏建國只覺得胸腔那股憤怒的小火苗嗖嗖的往上蹦,指著夏黎沒好氣的對黎秀麗道:“你看她這痞里痞氣的小混混樣,你還護著她!”
黎秀麗夾在丈夫和女兒中間,知道他倆吵架并不是因為感情不好,而是這爺倆最近就是這種相處模式。
心里面既欣慰又無奈,“老夏,咱好不容易能見回面,就別和閨女計較了?!?br>
說著,轉頭看向夏黎,伸手給他捋了一下鬢角的發(fā)絲,眼神里都是擔憂。
“從人販子手里解救人質的是你?受沒受傷?”
夏黎:“沒有?!?br>
簡單把事情的經(jīng)過和兩人說了一遍,為了不引起二人的懷疑,在她的描述中自然降低了自己與人販子的武力值。
可即便是這樣,也把二人聽的心驚膽戰(zhàn)。
夏建國嘆息著道:“得好好謝謝那些救了你的解放軍。
人販子窮兇極惡,當時即便你花錢買了孩子,他們也未必會放你走?!?br>
說不定還會直接把人扣下來黑吃黑,將她身上的錢全部搶走,順便把她給賣了。
光是想想,夫妻兩個就一陣后怕。
夏黎心說那幾個軍人要是不到的話,不是人販子放不放我走的問題,是我放不放人販子走的問題。
但這話說出去容易露餡兒,夏黎也就沒嘴快。
從身上把包袱拿下來,直接塞進夏建國懷里,“來的時候沒帶太多東西,只帶了基本的生活物資,這些東西你們先用著?!?br>
看著瘦了好幾圈的夫妻兩人,夏黎繼續(xù)道:“等這兩天有時間了,我去看看供銷社里面都有什么,到時候給你們買些吃的養(yǎng)身體?!?br>
夫妻兩個看著閨女塞過來的包袱,心里暖暖脹脹。
誰能想到之前一直還要被嬌寵、到處惹麻煩,需要他們給擦屁股的閨女,眨眼之間就長大了,甚至還知道照顧他們兩個了呢?
黎秀麗拍拍閨女的手,搖頭道:“這些就足夠,補身體就不用了。
我們那邊人多眼雜,即便帶去東西我們也沒辦法吃,要是被有心人舉報反而會惹出更多麻煩。
以后你也別過來了,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行,爸媽這邊一切都好,不需要你操心?!?br>
夏黎看著明顯照來之前老了好幾歲的夏建國與黎秀麗,就知道他們兩個這一路來沒少受罪。
抹了一把胸口開始擰的“護心鏡”,“他餓了?!?br>
坐在副駕上的陸定遠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再有二十分鐘就能到下一個村子,到時候我們找老鄉(xiāng)借點熱水,給他沖奶粉。”
夏黎點頭,只要孩子不哭,啥時候喂奶她都沒什么意見。
“哐當!”
軍吉普整輛車往前一拱,突然停下了。
夏黎:“熄火了?”
不是軍車嗎?這年頭軍車的質量都這么不行嗎?
陸定遠皺眉,回頭看了一眼同樣停下的后車,臉色有些凝重。
“趙強,你和王政委在車上保護夏同志和孩子。
劉兵和我下車去看看。”
夏璃看路定遠和那個叫劉冰的一起,面色凝重的下了車,渾身戒備,就覺得這事兒好像有點不太對。
她轉頭看向自己身旁的王政委,“有人動手腳?”
王政委面色凝重,“這車出來臨走之前我們檢查過,當時沒有任何問題?!?br>
知道這次的護送任務有可能被人盯上,他們行事都格外小心。
卻沒想到還是出了這種意外。
只希望真的是意外,早些把車修上,早些離開才好。
夏黎點頭。
也就是說是后來發(fā)生變故才壞的。
軍用的東西本身就比民用的東西質量好上許多,檢查過后無緣無故還拋錨顯然不正常。
她懷里這個孩子身份大概不一般。
夏黎就看到劉兵打開前機頂蓋修車,沒一會功夫陸定遠走過來,臉色嚴肅。
“電瓶壞了,車一時半刻修不好,我們換車。”
夏黎點點頭,抱著孩子跟著人一起下車往后車走。
可剛走兩步,她就發(fā)現(xiàn)不太對勁,她被盯上了。
還是腦袋。
身體速度大于反應速度,夏黎想都沒想,拽著在她外側的王政委就一起迅速往前倒去。
她力氣太大,王政委直接被她拽倒。
變故突生,陸定遠皺眉彎身去拉兩人,突然意識到什么,腦袋突然往后撤。
“砰!”一聲槍響,子彈擦著陸定遠鼻梁不到兩厘米的距離打在吉普車上,損失鐵皮吉普上出現(xiàn)一個小坑。
一切只發(fā)生在一瞬間,要不是他躲得快,估計在他彎身拉夏黎的時候就會被一槍爆頭。
“副營?。?!”
“砰砰砰砰砰!”
接二連三的槍聲響起。
陸定遠顧不上疑惑為什么夏黎在那些人開槍之前就提前知道對方要開槍,沉聲命令道:“先去后車!快上車!
其余人掩護,:“全力保證夏同志和孩子安全!”
隊伍有序的動起來,所有人都護著夏黎和她懷中的孩子。
兩方交火槍聲“町嘡”亂響,孩子被嚇醒,扯脖子“嗷嗷”大哭,后車的方向突然有人喊:“車胎爆了,換備胎!”
“兩個都壞了,后車只有一個,得去前車拿!”
對方人多,火力壓制,這里又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一片平原,現(xiàn)在顯然不是換車轱轆的時候。
陸定遠:“先帶夏同志上車躲一下,其余人和我一起擊殺敵人!”
他一聲令下,王政委和趙強立刻把夏黎被護在其中,將人往車上帶。
夏黎很想大喊一聲:給我槍!我自己上?。?!
但也知道這么干有點不對勁,主要是解釋不清楚她一個肉體凡胎的人恨不得能干裝甲是怎么回事。
深吸一口氣,“去看電瓶!我會修電瓶!”
王政委聽到她這話顯然愣了一下,他們這些特種部隊出身的因為常年出任務,多多少少都會修點車。
可修車能做到,小零件壞了也能想辦法先對付一下讓車先走。
這女人蹲這么長時間都沒起來,該不會是沒帶紙吧?
腿不麻嗎?
女人被問到頭上頓時把孩子抱的更緊,抬頭對夏黎露出一個感激的微笑,“沒事,大妹子,我自己抱就行,你出去吧,這里太臭了。
這孩子嬌氣,別人一抱就哭?!?br>
夏黎看那女人腿抖的厲害,眉頭皺的更緊。
蹲的腿抖都成這樣了還抱著個孩子,一會別把孩子掉廁所里。
視線落在孩子身上,藍白相間的嶄新襁褓里,孩子睡得很香,也很乖,并不像是個會哭鬧的孩子。
但夏黎想起末世育嬰院里那些睡著是天使,醒來是惡魔的孩子們,頓時對這孩子乖不乖不太確定了。
還想再勸一嘴,起碼讓這女人起來再說,她這腿抖的太危險,廁所外就傳來一個男人的催促聲。
“衛(wèi)華啊!完事了沒有啊?
咋這么長時間呢!?”
女人聽到男人的叫喊,連忙對外面的人喊道:“好了!你來接我一下!
我抱著孩子起不來!”
夏黎:……
敢情不是孩子脾氣差不能給別人抱,只是不相信她。
原來孩子他爸沒死。
不過這樣養(yǎng)孩子的爸,死不死都可以當死了,留著也沒用。
男人低著頭,進來女廁所也不敢多看,直接進了里間把孩子抱出去。
在外面對女人說:“你快點,我在外面等你!”
夏黎:……
夏黎眼睜睜的看著男人明晃晃進了女廁所,抱起孩子又旁若無人出去。
她這么大個人還在這呢,他一個大男人進女廁所連問都不問一下的嗎?
最里間的中年女人站起身提上褲子快速往外走,路過夏黎的時候,還轉頭對夏黎點了點頭,笑著道:“謝謝啊,大妹子?!?br>
之后便匆匆離開。
夏黎對對方上廁所蹲那么長時間不擦屁股的行為不置可否,也立刻離開廁所。
在廁所里待這么長時間,感覺自己頭發(fā)絲都是臭的,快熏入味了。
出門看到為了不妨礙交通,被她摞成一摞堆在墻根底下的搶劫犯,腳下一頓,眉頭蹙起。
不對勁!
蹲在廁所里的女人也就罷了,剛才那男人可是從廁所外面進來的,肯定看到這一堆人,他反應是不是太平靜了點?
正常人都得驚叫一聲,或者找人來吧?
而且那女人出去的時候也沒發(fā)出任何異樣的聲音,這明顯心理素質太好了一些,或者有事隱瞞。
正常人不可能這樣。
想起那女人穿得破衣爛衫,又想起她抱著的孩子干凈嶄新的襁褓,夏黎頓時意識到,這是遇上人販子了!
那兩人跑的極快,夏黎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看不到人影。
心頓時發(fā)沉。
誰家的孩子誰家疼,無論是在什么時代,孩子只有在自己家里才是寶。
買家一旦有了自己的孩子,或者本身對這孩子就沒什么感情,亦或者是當成買來的物品看待,被拐賣的孩子的日子只能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來形容,被賣出去的孩子被奴役致死的大有人在。
而且孩子丟了,親爹媽得多著急?
說不定殫精竭慮的找個幾十年都未必能把孩子找回來,最終含恨而終,或找孩子途中遇到意外身亡。
這種小刀慢慢割的人販子,比干脆斷了別人希望的殺人犯還要可恨。
看那孩子的穿著,在家里絕對是受寵的,他丟了家里會怎么樣夏黎不知道,但那孩子這輩子肯定毀了。
隨手將無線電塞給村支書,小聲說了句:“趕快發(fā)!”
之后就渾身戒備的看著下山的方向,好像隨時要爆起傷人一樣。
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把村支書嚇了一跳,差點沒下意識的還手。
剛想問怎么回事,就聽到不遠處的樹后有人喊了一聲。
“我們是南島兵團的軍人,你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立刻束手就擒!不要做無謂的抵抗。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村支書:!??!
夏黎:???
這聲音怎么有點耳熟?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怎么回事,那冷酷的聲音就再次響起。
“夏黎!何炳坤是米國特務,無論這件事情和你是否有關,不要執(zhí)迷不悟!”
夏黎:!??!……
夏黎聽到這話,也想起來這聲音屬于誰了,臉上淡定的表情瞬間裂開。
什么情況?這年頭特務追的都不是好人,跑別人家里來追其他特務來了?
這算什么?島國特務過來幫著華夏抓其他國特務,友情支援?!
村支書聽到這聲音就知道事情敗露,頂著一頭冷汗,脊背發(fā)涼,抱著自己的無線電發(fā)射器轉身就跑。
然而,陸定遠在對夏黎作出警告的時候,就已經(jīng)帶著人沖了過來。
之所以喊那么一聲,只是為了不讓王政委突然沖向夏黎,被夏黎差點踹斷肋骨的事重演。
幾道綠色的身影一閃而過,瞬間飛撲向何炳坤和夏黎。
夏黎知道自己這回好像又掉坑里了,一個頭兩個大,心里都快罵娘了。
必須得找補一下,不然幫特務修無線電,這事兒怎么想都會特別麻煩。
眼見著何炳坤要跑,默默一抬手,速度極快的在何炳坤懷里一掏。
轉瞬間雙手換了一個方向,往前一送,之后又默默的收回手,立定站好,
強行板住自己在這么多人沖過來的狀況下不出手打人。
陸定遠帶著人急速沖過來,還沒等他把人按在地上,懷里就多了一樣東西。
低頭一看,不是剛才何炳坤懷里抱著的無線電發(fā)射器又是什么?
轉頭就看到白生生的小姑娘乖乖巧巧的看著他,還眨巴著一雙清透的大眼睛,那模樣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懷里的無線電發(fā)射器顯然是她塞過來的。
夏黎:“我說我不知道他是特務,你信嗎?”
看透那乖巧假象的陸定遠:……
呵。
夏黎這一次湊巧的事實在是太多,哪怕繼上次套話,陸定遠回去之后又把夏黎整個人調查一頓,如今也沒辦法對她這話第一時間相信。
特務潛伏是個極其嚴重的問題,很有可能影響整個國家的安全。
雖說有些特務排查過身份背景后,就能清楚的揭露對方的身份。
但有些特務是從出生開始培養(yǎng),甚至是特務二代,從小被父母按照特務教養(yǎng),身份背景本身沒有任何問題,如果他不犯錯就不會有人抓到他,這種才是最恐怖的。
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已經(jīng)碰到了這姑娘三次以上,且次次都是這種“驚天巧合”,讓她們很難不懷疑她是在有意接近他們。
陸定遠抱著懷里的無線電發(fā)射器,冷靜的目光落在夏黎身上。
“和我們回去把事情經(jīng)過交代清楚吧。
組織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br>
夏黎:……
夏黎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
“你們早就認識!?”
就在夏黎垂頭耷腦準備和陸定遠一起走時,身后突然傳來村支書扭曲到有些破音的聲音。
王曉輝也看到了夏黎和李慶楠,有些納悶的道:“你們倆這大早上的跑出去干嘛了?
天還沒亮吧?”
夏黎胡說八道:“想去賭趙海寧,結果還沒堵到人就看到你了?!?br>
王曉暉:……
是那兩個不靠譜的人能干出來的事兒!
他手里夾著煙,放在嘴里狠狠的抽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煙霧,和因為早上溫度低被呼出去的哈氣混為一體,看著有些朦朧。
“趙海寧不是什么好東西,你要嫁也不要嫁給她。
咱們兩個兄弟這么多年,我有什么話就跟你直說了。
嫁我吧,我保你平安,等你們家什么時候好了,我就放你走?!?br>
夏黎翻看過原主有關王曉輝的記憶,小姑娘沒什么心眼兒,還很任性,看不清楚情況。
但她一眼就看出來,這個王曉輝喜歡原主。
王曉輝家里爺爺是師長,可惜幾個兒子不是從政就是不務正業(yè),沒有一個能繼承他的衣缽。
王曉輝他爸就是家里不務正業(yè)那一波,以他們夏家現(xiàn)在的情況,王曉輝能說出要娶她這話,絕對頂了家里巨大的壓力。
可她不是原主,也不可能嫁給他。
既然原主已經(jīng)沒了,那就斷了他的念想吧。
夏黎:“我喜歡鐵骨錚錚、英勇剛強那一款的,即便是假結婚,我也要找那一款。”
王曉輝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一言難盡,“你覺得趙海寧那小白臉哪里鐵骨錚錚,英勇剛強?”
夏黎痞里痞氣的道:“他確實是個小白臉,但我跟他結婚可以隨軍?。〔筷犂镞@樣的人特別多?!?br>
王曉輝:……這種危險發(fā)言真的能隨便說嗎?破壞軍婚可是犯法的??!
不過他也明白了夏黎的意思,壓下心中那股失落,將煙頭掐滅,灑脫的聳了下肩,“那行,有什么能幫上忙的直接跟兄弟說,兄弟一定為你兩肋插刀!”
夏黎嘴角抽了抽,“兩肋插刀倒也不用,我就想知道趙海寧他大舅把搜刮的民脂民膏都藏在哪?!?br>
王曉暉:……總覺得這家伙和以前不一樣,好像莫名其妙的不靠譜起來。
深吸一口氣,道:“行,我給你打聽。”
兩人的談話就此結束,夏黎趕著一大早回去睡覺,熬了一宿,再這么下去容易變禿頭。
上午,夏黎還沒起床,就聽到樓下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
她身為異能者五感極強,將樓下的嘈雜聲聽得一清二楚,立刻翻身下床,套上衣服就沖向樓下。
就看到門口處站了七八個人。
為首的人長相斯文,戴著金絲框眼鏡,穿著一身如今干部中十分時髦的黑中山裝,胸前別了一支派克鋼筆,頭發(fā)也工整的梳成了三七分,渾身散發(fā)著一副老干部氣息。
而他身后的那些人和小混混的狀態(tài)沒有什么區(qū)別,站沒站相坐沒坐相,手里還拿著根長長的木棍,一看就知道他們上門是來找茬的。
夏黎有點納悶兒,他們這兒怎么說都是軍區(qū)大院,就他們這副作臺到底是怎么進來的?
為首的男人十分做作的轉了幾下胳膊上的手表,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有人舉報,說你們家藏有資本主義產(chǎn)物,我們今天過來是特意來核對這件事兒,還望夏同志配合?!?br>
說是這么說,但他們手里連家務事都拿過來了,怎么看都不像是來“檢查”的,更像是過來“找茬”的。
夏建國將發(fā)妻護在身后,心里對他們要過來早就有數(shù),知道如今態(tài)度軟下來后果只會更慘,根本就沒給他們好臉色。
“那還請李同志出示你的搜查證明。
這里怎么說也是軍區(qū)大院,不是你們能胡來的地方!”
李勝利對夏建國的威脅完全不以為意,這種事他們做的多了,幾句話而已,根本嚇不到他。
“看來夏同志馬上要去接受貧下中農改造,氣勢也不減當年吶。
官僚氣息嚴重,是應該好好改造一下。”
說著,一抬手,“好好搜查一下,看看這屋子里面有沒有不該有的東西,咱們回去也好和舉報者交代一聲!”
他一聲令下,身后的那些人立刻笑嘻嘻的拿著棍子上前,沖著東西就要砸。
夏紅旗臉色和吃了蒼蠅一樣難看,要是他真敢這么騙小妹,他爸是真的能打折他的腿。
冷臉把兜里的錢和票全都塞給她。
沉默片刻,出于一個自己身為哥哥最后一點自覺,好心提醒道:“下鄉(xiāng)不比在家,同屋子住的知青什么樣的人都有,過去收斂一下性子,別再像現(xiàn)在一樣莽莽撞撞的。
那時候爸媽即便和你在一起,也沒辦法幫你?!?br>
夏黎能聽出來對方此刻是真心想要勸她,雖然沒準備聽,但還是點下頭。
十分真誠的問夏紅旗:“等我錢和票花沒了,能再來信管你要嗎!”
夏紅旗:“……滾。”
夏紅旗慘遭妹妹踹了一腳,腿上的青紫十幾天都沒下去。
夏黎拿著下鄉(xiāng)通知單,樂呵呵的開著“夏紅旗牌導航”回家,之后又開著“李慶楠牌導航兼代步工具”出門采購。
聽說海島那邊啥都沒有,生存物資必須備上!
等她拎著大包小裹回家,就聽到屋子里面夏建國暴怒的聲音。
“你個孽障!居然為了自己不下鄉(xiāng)連自己妹妹都害!你還是人嗎!?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很快又傳來夏紅旗的反駁聲,“爸,是小妹自己愿意的!她想跟你們一起去,這才求我?guī)兔Γ?br>
既然是兩全其美的事兒,為什么不能辦?您真的在乎我這個兒子嗎!”
夏黎聽到屋子里面的吼聲,基本上已經(jīng)確定正發(fā)生什么。
原本有些猶豫要不要進屋,聽到二哥那話,立刻把邁進去一半的腳了收回來。
二哥那么缺德,一定是缺少教育,讓爸打一頓也挺好,以后就教育不著了。
可這時候的門和院子都是開著的,上一眼就可以望到頭。
夏黎腿收回去的太慢,已經(jīng)被夏建國發(fā)現(xiàn),凌厲的目光看過去,看著他手里的大包小裹,微微蹙了下眉。
怒氣壓都壓不住,“你同意你二哥給你換地方,換他不下鄉(xiāng)了?!”
他費盡千辛萬苦才把這丫頭弄到北大荒,結果一個兩個的沒一個聽話,主意一個比一個硬!
站在她身旁的李慶楠縮了縮腦袋,小聲說了句,“我先走了。”
之后不等夏黎回答,腳下抹油直接就溜了。
夏黎:……說好的戰(zhàn)友情呢?
夏黎硬著頭皮走進屋,抱著大包小果的縮進墻角,站在夏建國的對角線位置上,梗著脖子果斷否定道:“我沒有!是二哥和李勝利商量好,我后來才知道的!”
夏紅旗看向夏黎的目光寫滿了不敢置信,神情惱怒的道:“我給了你那么多錢,你竟然說你不是自愿的???
不是你管我要的錢嗎?”
就算看在那么多錢的面子上,這丫頭也不該否認啊!
夏黎卻根本不吃他那一套,“你就給我八百!現(xiàn)在在工廠里買個工作都未必能買得下來,我能因為這事兒給你頂下鄉(xiāng)?。?br>
明明是你先不懷好心!”
“我什么時候給你八百,我不是給你兩千八!”
夏紅旗都快被這不講道理的妹妹氣死了,聲音都有點喊破音。
“不光是兩千八,還有那么多糧票、肉票,都被你給吃了嗎?。?br>
拿了我那么多錢和票,居然還這么害我!”
夏黎梗著脖子理直氣壯,“那錢是我上一任有緣無份的婆婆給我的遣送費,和你沒有一點關系,你就拿了八百,還想讓我袒護你。
我的袒護怎么可能那么廉價?。?br>
是你先去和李勝利說,要把我忽悠到海島,我聽見了你才和我坦白的,不然你肯定忽悠我,啥也不給!”
夏紅旗被夏黎氣的根本顧不上親爹還在場,惱怒的話脫口而出:“那不也是我去要的錢?你去要李翠香會給你???”
夏黎:“誰讓你沒錢還不想下放了,世間哪有那么多好事?”
兄妹倆在這里吵嘴架,只感覺屋子里的溫度越來越低,頭皮也開始發(fā)麻。
機械式的轉頭看向面如寒冰的夏建國,二人全閉上了嘴。
夏黎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覺得今天的事情好像要遭。
也不知道二哥扛不扛打,能不能聽到她爸消氣,她可不想接剩余量。
夏建國臉上的表情氣的有些扭曲,咬牙切齒的道:“好樣的??!
不光背著我把下鄉(xiāng)的地方改了,居然還去別人家騙錢!
你們兩個可真出息!”
說著,從旁邊抄起雞毛撣子,對著兄妹兩個就沖了過來。
夏黎把手里的東西往地上一撂,整個人沖向夏紅旗。
夏紅旗沒反應過來夏黎為什么要沖到他身邊,難不成這會兒想起來和他共進退?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夏黎這個缺德玩意兒為什么會跑到他身邊了。
他爸追著他們兩個打,而夏黎跑的比他快……
兩人都在一條直線上,他爸在后面追著打,挨打的就只有他一個?。?!
滿屋子里吵鬧聲雞飛狗跳,夏黎憑借著從小到大豐富的挨打經(jīng)驗,成功達成了無傷成就,夏紅旗被打的三天下不了床。
晚上,夏黎緊緊的挨在黎秀麗身旁,乖巧的坐在沙發(fā)上,一臉“我很聽話”的看著坐在對面沙發(fā),滿臉黑沉的夏建國。
黎秀麗有些想笑,抿唇把夏黎半環(huán)在懷里,拍了拍她的胳膊。
對夏建國勸道:“既然已經(jīng)到了如今這種地步,想改也改不了了。
老夏,你也就別生氣了。”
夏建國深吸一口氣,狠狠的瞪了假乖巧的夏黎一眼,“都是我把你慣壞了!”
夏黎乖巧:“爸真好?!?br>
夏建國:……
幫助一下,同住一個屋檐下的知青也沒什么吧?”
夏黎直接被他們氣笑了。
她總算知道為什么這么多人坐在這屋里,聽到對方讓她幫忙干活這種離譜的要求卻無動于衷了。
感情是為了知青院兒的先進稱號!
為了自己的利益,犧牲別人利益的時候可不就無所謂了嗎?
這些幫忙說話的人固然討厭,可幕后的始作俑者魏宏寬更加可恨。
“不就是先進嗎?
多做一點完全沒關系?!?br>
聽到他這話,魏宏寬心下一喜。
可還沒等他和夏黎道謝,就聽到夏黎繼續(xù)道:“既然保證咱們院兒的分數(shù),那也不用麻煩魏知青之后幫我的忙,咱們就按工分計算就行。
這五天活我都干,五天的二人雙份滿工分全都歸我。
多大點事兒?
明天我就去跟大隊長說!”
她沒仗勢欺人占別人便宜就不錯了,還想白嫖她,想都不要想!
魏宏寬臉上的表情扭曲一瞬,緊接著就沉了下來。
“夏知青,你不覺得你這樣做會破壞知青院的團結嗎?”
夏黎一咧嘴角,垂眸看向魏宏寬, 明艷的眸子里滿是嘲諷。
“不讓你占便宜就是我破壞知青院的團結?
難不成非得幫你把活都干了,才是維護知青院的團結?
話說的好聽,之后幫我多干點活,你摔倒之前都沒我干的多,就你這小體格,難不成還指望你幫扶我?
做什么春秋大美夢呢?想占便宜可以直白說出來,直面自己見不得人的骯臟心思,我還敬你是條漢子!
暗戳戳的揣著明白裝糊涂,真把別人都當傻子了?”
魏宏寬擺明了想偷懶,真怕影響知青院的整體分數(shù),接下來那幾天誰干活工分給誰,只要不影響知青院總分,又有什么差別?
魏宏坤被夏黎罵的面色赤紅,十分下不來臺。
屋子里也有幾個知青覺得臊的慌,微微偏開頭,但也什么都沒說。
李愛民見夏黎跟好兄弟說話說的這么難聽,臉色沉下來。
他上前一步走到夏黎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夏黎。
“夏知青,我覺得你這么說就不對了,你們兩個本來就是一組的,本應互幫互助,稍微幫他做點活怎么了?
他不是受傷了嗎?”
李愛民長得人高馬大,身高得有一米九五,是放在古代能當大將軍的身材。
站在一米七高的夏黎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極具壓迫感。
這要是普通小姑娘,估計直接就被嚇哭了。
然而,夏黎在末世那會兒弄死過的變異獸身高都十幾米起跳,對這個不到兩米的“矮子”根本產(chǎn)生不了畏懼。
雙手一抱胸,撩起眼皮,戲謔視線落在李愛民臉上,譏笑,“怎么著,道德綁架綁不著我,軟的不行開始來硬的了?
你們兩個一個屋的?
軟飯硬吃還得搭伙過日子?白長了那么大塊頭,吃了那么多人種的糧食,能不能干點人事?”
李愛民因為身高比較高,人也五大三粗的,往日站在其他人面前,但凡他有些生氣,對方都會害怕的做出退讓。
如今眼前這女人不但沒退讓,還把話說的那么難聽,他頓時也惱了。
“你這人怎么這么不團結?
一點愛心都沒有!就你這樣要怎 么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支援建設國家?。俊?br>
夏黎面無表情,輕飄飄的道:“如果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只為霸凌其他人做這種缺德事兒,我寧愿背上不團結的名號。
那一沓子得有好幾千吧?剛才看著兜也沒這么鼓啊!這女人為什么出門帶這么多錢?!
難不成本來就是想買孩子的?
這一看,要少了啊!
夏黎點完錢,把剩下的又揣回空間,伸手把錢遞過去,“給。”
刀疤臉男人死死的抱著懷中襁褓,給身邊的女人販子使了個眼神。
女人販子見到夏黎就有些打怵,可老大的命令她不敢不聽。
只能咬著牙,磨磨蹭蹭的抱著孩子上前去接錢。
點完之后,女人立刻把懷中的孩子遞給夏黎,還職業(yè)病似的笑著接了一句,“以后這倆孩子就是你的了,要打、要殺、要養(yǎng)都隨你的便!”
“砰!”一聲巨響。
門瞬間被踢開,院子里的人豁然轉頭看向門口。
幾個荷槍實彈的男人舉著槍沖進來,正巧見到“ 交易孩子的現(xiàn)場”。
為首身形挺拔的男人深沉的眸子隱含逼視,視線徑直插到抱著孩子的夏黎身上,高聲道:“舉起雙手,否則我開槍了!”
嘴上警告歸警告,可人早就帶著自己的小隊成員像人販子就近撲了上去。
夏黎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見有人向她撲來,抱著孩子下意識的就抬腳踹了過去,瞬間向后撤了一步。
“咚!”的一聲,眼前之人已經(jīng)飛出去砸在地上。
等夏黎看清楚來人那身衣服后悔動手時,就感覺到腦袋好像被一道視線瞄準了。
艸,狙擊槍。
當即乖乖把孩子舉高,揚聲道:“我是來救孩子的!”
向她沖過來的兩個軍人也不知道是相信了她的話,還是顧及她被高舉的孩子,腳下一頓,不敢再上前。
門口墻根處突然傳來一道憤恨的女聲:“不!她是來買孩子的,我是被拐來的,我可以作證,她和人販子是一伙的!”
喊出這聲的正是被夏黎一腳踹出去,砸在墻上暈倒,剛剛醒來的女人。
刀疤臉男人眼珠子一轉,哪怕被壓在地上,也立刻附和道:“對!我可以證明,她是來買孩子的!
錢還在我們這里,我坦白從寬!求組織給我一個機會??!”
兩個士兵瞬間過去把夏黎團團圍住。
為首的男人壓制著刀疤臉男人,視線帶著濃濃的壓迫感死死的盯著夏黎,聲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你最好想清楚,如果你只是買家,按照法律規(guī)定:收買被拐賣的婦女、兒童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但你若把孩子摔死,就是殺人犯,死刑?!?br>
只是想把雙手舉高示意自己沒想反抗,但好像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夏黎:……
她是萬萬沒想到,有一天自己出來救人,居然會被人販子和被拐賣者一起坑。
垮著一張不開心臉,視線落到小女孩臉上,“我是來救人的,她可以給我作證!”
小女孩被一個解放軍護在懷里,滿臉淚痕,臉都快憋紅了,手舞足蹈的比劃,嘴里一直“啊啊?。 钡恼f個不停,根本沒人能聽懂她在說些什么。
抱著她的解放軍,好心的給夏黎解釋了一句,“她是個啞巴?!?br>
夏黎:……這日子沒法過了,她總不能問襁褓里還沒醒的孩子吧?
哦,不對,問襁褓里的孩子也沒用,這現(xiàn)在是她手里的人質。
大概是她臉上的表情過于生動,完全不像是個正常的買家。
為首的軍人銳利的視線看向夏黎帶著幾分審視,嚴肅道:“和我們走一趟吧,如果你真的無辜,組織會還你清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