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牧舒遠(yuǎn)陸滄洲的現(xiàn)代都市小說《精修版侯爺還不哄妻?夫人已經(jīng)是京城首富了》,由網(wǎng)絡(luò)作家“浮光游”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古代言情《侯爺還不哄妻?夫人已經(jīng)是京城首富了》是由作者“浮光游”創(chuàng)作編寫,書中主人公是牧舒遠(yuǎn)陸滄洲,其中內(nèi)容簡介:間,陸滄洲身上的酒氣讓她回過神來?!瓣憸嬷蓿闶遣皇亲咤e屋子了?看清楚我是誰?”她雙手用力推拒,不停掙扎,希望他真是因為喝多才進(jìn)錯了院落。哼!他總算看到這女人驚慌失措的樣子了,打從她進(jìn)入侯府,她院子里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會有人跟他稟報,不管他如何冷落她、忽視她,她都能淡定應(yīng)對,即使在面對他時,她也是處變不驚,直到此刻,這女人的偽裝終于瓦解了。他呵呵冷笑出聲......
《精修版侯爺還不哄妻?夫人已經(jīng)是京城首富了》精彩片段
果然讓陸凝說中了,林茗悠被納為姨娘后,成了后院專寵,陸滄洲夜夜宿在她的房里,從沒踏進(jìn)過牧舒遠(yuǎn)房中半步。
久了,不免有閑出屁的開始在牧舒遠(yuǎn)耳邊搬弄是非,還故意挑撥離間,說侯爺這是大逆不道,哪能寵妾滅妻呢?連小姑都站在嫂子的對立面上,幫著姨娘一塊霸住侯爺?shù)膶檺鄄环?,長嫂如母,簡直是太不像話了。
這閑出屁來的人就是老侯爺二房和她未閣的小女兒陸蔓,這兩人整日間無所事事,最愛四處說長道短,自打陸滄洲納了小妾之后,她們更是有事沒事就來坐坐,除了打探隱私,就是一臉替她打抱不平的嘴臉,讓人望而生畏。
其實在她巡查侯府的時候就弄明白了,老侯爺二房和大房長期不合,一旦誰抓住誰的把柄就往死里掐,然后暗戳戳背地里使壞,三房還算收斂一些。而她們常來她屋里也是有目的的,有些話聽起來好似是站在她這一邊,其實是想借她的手來打壓大房子女,自己鬧的越兇,對她們就越有利。
可她向來對宅斗沒興趣,更沒興趣讓別人來攪和他們房里的事。
牧舒遠(yuǎn)淡笑著回道:“二姨太有所不知,我身子不好,有悠姨娘幫著伺候侯爺,我真是感激不盡,最好明年給侯府添個胖小子,那我才真高興呢?!?br>
“哎呦呦,舒遠(yuǎn),你可是嫡妻啊,一個小妾怎么能把孩子生在你前頭呢,說不好聽的,那悠姨娘算哪瓣蒜?”二姨娘鼻子都快歪上天了。
“二姨娘說笑了,她不是蒜,是一朵香噴噴、嬌滴滴的白蓮花呢!”
二姨娘聽了一噎,沖旁邊陸漫使了個眼色,女兒心領(lǐng)神會,趕緊接替娘的意思接著說下去,“就算再怎么著,大哥也不能一直冷落嫂子啊,我聽說他可是一趟都沒進(jìn)您房里?!?br>
牧舒遠(yuǎn)奇怪地回答:“咦?小妹聽誰說的?”
“就……就……哎呦,這事滿府都知道,還用誰特意說啊。”陸漫扭扭捏捏的,其實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哦,原來府里對我們兩夫妻房里的事這么感興趣啊?!?br>
“不、不是,嫂子,我們的意思是,應(yīng)該爭取正妻的權(quán)利?!?br>
“正妻的權(quán)利不也是多為府里開枝散葉嗎?”她睜著納悶的眼。
“呃……可那畢竟不是自己的親身骨肉啊,你真不介意?”
“介意什么?只要姓陸就好!”
“……”
牧舒遠(yuǎn)變成了軟硬不吃、油鹽不進(jìn),你說我就聽著,非讓我說我就打太極,總之就是要裝傻到底,不發(fā)作也不點破,每日繼續(xù)安分地待在她自己院子里。
只要她不被人牽著鼻子走,不當(dāng)人家手里的打狗棍,別人也沒辦法再肆無忌憚的里挑外撅。
于是關(guān)于牧舒遠(yuǎn)的流言又換了……有人說她給牧府丟臉,膽小如鼠,被人騎著脖梗撒尿也不敢吱聲。還有說她這是拉攏侯爺?shù)牧硪环N手段,只要守住正牌夫人的體面,人心都是肉做的,還有娘家背景擺在那里,日子久了,侯爺遲早會偏向她那一邊。
哎!牧舒遠(yuǎn)聽了只覺人的想象力真是無窮啊,還有那一張嘴,黑的都能給說成白的,而她已經(jīng)非常努力不讓自己落入后宅爭斗的俗套里,卻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總有刁民想害本女子。
*** ***
今日陸滄洲下朝后,卻被皇上又叫了回去,進(jìn)了御書房里,半個時辰以后,他才臉色陰郁地從里面走出來。
一出了宮門,便飛身上馬,狂甩馬鞭疾馳出城,直奔軍營去練兵。
然后壓著怒火頂著烈日,把一眾將領(lǐng)士兵練到人仰馬翻,統(tǒng)領(lǐng)和副將們一個個都在心里叫苦,不知道是誰惹毛這位大將軍了,可苦了他們這幫敢怒不敢言的下屬,一天下來,活活掉層皮。
陸滄洲也跟著大伙兒一塊扛沙袋、上陣肉搏,有幾個累趴下起不來的,全都被他踹到泥坑里;能堅持到最后的,今晚就加肉加菜,所以大伙兒為了能吃上肉都拼了。
直到天已擦黑,陸滄洲才放大伙兒回營地休息,自己則騎馬返回陸府。
回到府后,他一腳踹開自己院子大門,然后進(jìn)入凈房,脫光衣服,一盆涼水兜頭澆下,用冷水沖了個澡,也不用晚膳了,直接命人去抬了一桶烈酒進(jìn)來,一口一杯的灌下肚,那兇神惡煞的模樣,把仆人嚇得不敢靠前,一個個抖著身子站在外面聽令。
可陸滄洲根本不予理會,他無法不動怒。今日一出宮就有暗衛(wèi)來報,說早在皇上召見他之前,牧尚書便已經(jīng)去見過皇上,皇上才便派人把已經(jīng)下朝走遠(yuǎn)的他叫回去,進(jìn)御書房議事。
皇上雖表面還算和睦,但語氣已十分冷硬,說若是他軍中事務(wù)太過繁忙,可以給他幾個月的沐休時間,讓他好好在家休息休息,好有更多機會多陪陪新婚燕爾的妻子,如果他不愿意,也可以徹底把總兵的位置讓出來,交給別人掌管。
當(dāng)下他便明白了,又是牧興邦這只老狐貍搞的鬼,把沒人要的女兒強塞給他還不夠,現(xiàn)在竟然連他的房事都要插手,這擺明是藉著皇上的口在警告他,就算他有一百個小妾,陸侯府正牌夫人只有一個,便是他牧尚書的女兒。
陸滄洲冷笑,不就是圓房嘛,是個男人就可以。
他將最后一杯烈酒灌入口中,然后把酒杯“啪”一聲扔在地上摔個粉碎,才起身,搖搖晃晃往牧舒遠(yuǎn)的院子走去。
這時候牧舒遠(yuǎn)早已上床就寢,好夢正酣,突然被踹門聲驚醒,她立即一個機靈從床上坐了起來。
“誰?”提起一口內(nèi)力匯于掌心,隨時準(zhǔn)備在來人挨近時攻擊。
“你希望是誰?還是本侯爺不配進(jìn)你的屋?”冰冷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令她心頭一顫。
陸滄洲!他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覺,突然跑到她這里做什么?
他回身砰一下關(guān)上門,憑著極好的夜視能力,一邊脫衣,一邊朝她床邊邁進(jìn),從他身上撒發(fā)出的冷硬氣息撲天蓋地席卷而來,充斥在臥房里每一個角落,而他在惡狠狠凝神了她片刻之后,就一把將她推倒,直接壓在她身上。
“你……走開,干什么?”牧舒遠(yuǎn)反射性的伸手推拒,摸到的竟是他赤裸堅硬的胸膛。
“干什么?你覺得本侯半夜把你壓在身下,為的是干什么?”
他的氣息填滿她整個鼻息,每一次呼吸間都直抵肺管,而他一手鉗制住她,一只手快速扯下她的衣服,并且粗暴的伸了進(jìn)去,這樣的刺激引得牧舒遠(yuǎn)一陣顫栗,也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圖。
他打算今夜跟她圓房!
她在心里一萬次罵他是莽夫,這種事情,怎么能不先派人通知她一聲?讓她連一點心理準(zhǔn)備都沒有。一向運籌帷幄的心終于亂了,畢竟是第一次,她不可能遇到如此粗暴的對待還能保持冷靜,但瞬間,陸滄洲身上的酒氣讓她回過神來。
“陸滄洲,你是不是走錯屋子了?看清楚我是誰?”她雙手用力推拒,不停掙扎,希望他真是因為喝多才進(jìn)錯了院落。
哼!他總算看到這女人驚慌失措的樣子了,打從她進(jìn)入侯府,她院子里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會有人跟他稟報,不管他如何冷落她、忽視她,她都能淡定應(yīng)對,即使在面對他時,她也是處變不驚,直到此刻,這女人的偽裝終于瓦解了。
他呵呵冷笑出聲,心中積壓已久的怒火多少因她的慌亂而消散不少,女人嘛,就該有女人的樣子。
“夫人說笑了,為夫怎么會認(rèn)錯自己的妻子呢?還是你在怪為夫,一直睡在姨娘屋里,反而冷落了你?不過你這醋勁兒還挺大的?!?br>
呸!厚臉皮!誰會為他吃醋,巴不得他徹底將她忘到腦袋后面呢??上]有,還以為會被這樣晾上一輩子,誰知他竟這么快就改變了主意。
同意還是不同意?讓她陷入糾結(jié),也許把武功亮出來,和他奮力拼搏一回,沒準(zhǔn)還能有獲勝的可能。但明天大家會怎么議論她?說侯爺要跟少夫人圓房,可少夫人不同意,便拳腳相向打起來了?那也有點太不像話。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陸滄洲已經(jīng)幾下扒光她的衣服,兩人坦誠相對、肌膚與肌膚貼在一起,那灼燙的觸感讓她如此陌生,卻也再不敢輕舉妄動。
事已至此,她哪還有退路?畢竟兩人也是明媒正娶的夫妻,注定一生一世都得綁在一起,他既愿意,她也沒什么可矯情的,同床共枕也是身為妻子的義務(wù),實在不行,她就當(dāng)被狗咬了一口。
打定主意后,牧舒遠(yuǎn)豁出去的閉上了眼睛,盡量讓自己身子放松,只希望他可以快點完事,然后快點離開。
哎!看來這位陸侯爺還是余怒未消啊,看見她都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杉词箤@樁婚姻再不滿,也不敢當(dāng)眾打皇上耳光,只能在府內(nèi)耍耍威風(fēng),不洞房、不敬茶、不露面,也沒人敢傳出去。但如今出了侯府大門就不一樣了,外面一堆眼睛盯著,他若是今日不陪她回門,肯定會立刻傳到皇上耳朵里去,到時候弄的整個陸府都受牽連就不好了。
嗯,這個陸滄洲還是能分清孰輕孰重的!
牧舒遠(yuǎn)心安了,知道他今日是打算跟她一起作戲,那么剛剛想好的理由也就派不上用場。
緩緩走向馬車,經(jīng)過他身邊時,忍不住側(cè)頭瞟了他一眼。瞧那又臭又硬的茅坑臉,不像回去省親,倒像奔喪……呸呸呸,童言無忌!只是一會兒回府見到她爹娘時,她懷疑他要如何能擠出笑臉來,那一定比哭還難看。
“噗……”腦海里一出現(xiàn)那種畫面,她竟突然忍不住嗤笑出聲,真糟糕!這不是幸災(zāi)樂禍嘛,而且還是自己的“災(zāi)!”
盡管她極力憋著笑,頭也垂得低低的,但大家都以為她只是好不容易見到夫婿害羞了,所以沒人察覺有異,殊不知卻被耳力極好的陸滄洲給聽得一清二楚。始終將目光避開她,現(xiàn)在卻破例將視線落在她身上,將她憋笑的表情盡收眼底。
牧舒遠(yuǎn)毫無察覺,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哎呀呀,獵犬遇上老狐貍,不知道誰會贏呢?”在即將要跨上馬車的時候,她嘴里突然小聲嘀咕了這么一句。
陸滄洲擰眉,見她進(jìn)入車廂中,自己也翻上馬背,在隊伍前頭領(lǐng)著馬車和數(shù)十名親兵護(hù)衛(wèi),浩浩蕩蕩地朝牧舒遠(yuǎn)娘家行去。
坐在馬車?yán)锏膵赡镒樱那南破鸫昂熞唤?,打量著外面的街道,可眼睛卻不經(jīng)意間掃到了不遠(yuǎn)處的丈夫。不可否認(rèn),他今日身穿武服的裝扮可真是威風(fēng)凜凜。
寬肩窄腰、騎著高頭大馬,確實風(fēng)光無限,一點也不輸給北方男人的健碩雄壯,單單只是一道背影,便彰顯出大將軍的氣勢,一路走過,惹得旁邊大姑娘小媳婦無不駐足觀看,恨不得跟著他跑一路了。
嘖嘖嘖……女人貌美是禍水,這男人貌美是天災(zāi)啊!
她爹牧興邦曾經(jīng)是太子身邊一等護(hù)衛(wèi),也是大內(nèi)為數(shù)不多的高手,現(xiàn)在雖官居兵部尚書,但因為年齡漸長,也不似早年間那樣年輕氣勢了,多少沾染了一些文官的儒雅氣息,但那骨子里的武將之風(fēng)從未消失,不過這也只有曾和牧尚書動手打過一架的親生女兒才能知曉。
就不知這兩人一旦打起來,誰能贏過誰?最好是他爹能贏,將陸滄洲打得鼻青臉腫、屁滾尿流,看他還敢不敢給她猖狂?哼!想到此處,她這顆心不禁熱血沸騰起來,嘴角也露出一抹迷之微笑。
陸侯府這兒的隊伍一出發(fā),尚書府那里便有來哨探的人趕回去稟報,因此在他們到達(dá)之前,牧尚書已命人將府門大開,率領(lǐng)一眾妻妾和家仆到門口列隊迎接,歡歡喜喜的等著女兒和女婿回門。
陸滄洲騎在馬上,遠(yuǎn)遠(yuǎn)便瞧見牧興邦笑得一臉燦爛,讓他鷹眼一瞇,怎么看怎么像在嘲笑,隨即眸中怒光暗閃,直想下去跟他打一架。
哼!這只老奸巨猾的狐貍……他猛然頓住,烈犬遇上老狐貍?
他瞬間恍悟過來,回頭瞪向馬車?yán)锿瑯有v如花的女人。她好大的膽子,竟敢罵自己夫君是犬?
牧舒遠(yuǎn)一回頭,笑容立即僵在唇邊,不知道陸滄洲為何瞪她?當(dāng)車門打開,小廝已經(jīng)將踏凳放好,她興奮間提起裙子便要下車,誰知西平候突然上前,向她伸出一只大手。
她頓在當(dāng)場,因為平日都是由貼身丫鬟來扶她的,瞟了眼那指腹帶著薄繭的寬厚大掌,心下明了了……回門這天,都是由丈夫牽妻子下馬車,這不單是給尚書府面子,也是給皇上的面子。她只得配合地伸出手,放在他的大掌上。
當(dāng)肌膚相觸的那刻,他立即收攏五指,將她牢牢握住,扶她下車后,她本想馬上收回,卻發(fā)現(xiàn)那只手不但沒松開,反而攥得更緊,都有些捏疼她的骨頭了。
牧舒遠(yuǎn)不露聲色地抬眼看向他,卻對上陸滄洲射來的犀利目光。她呆住,可在尚未弄懂情況之時,他已經(jīng)松開了掌控,轉(zhuǎn)身走向牧尚書,搞得她一臉不明所以,悄悄在寬袖里揉揉被捏疼的手指,心下暗罵……這人怕 是有什么大病吧?
面對岳父和岳母,陸滄洲已經(jīng)換上平和的臉色,領(lǐng)著娘子拱手深躬拜見兩人,牧舒遠(yuǎn)也自是露出微笑。
一行人簇?fù)碇M(jìn)入府內(nèi),陸滄洲隨牧尚書到前廳與男眷們談?wù)撜?,牧舒遠(yuǎn)則隨女眷們回到后院,淺談片刻,眾人就識趣的離開了,留下空間給這對母女說體己話。
牧舒遠(yuǎn)隱瞞了獨守洞房和獨自敬茶之事,因為不想讓娘替她傷心,也不想她往后整日都在惦念中度過,更何況自己本身也沒那么脆弱,不會因為夫君的冷落和忽視就覺得日子過不下去了,沒有誰還不做曹操糕了?太陽還不是每天照常升起?
但是若說一切幸福美滿,娘親肯定也不信,所以她選擇避重就輕、喜憂參半的回答。
“娘,您無需掛念,女兒與他畢竟是皇上賜婚,他再如何,也不敢拿滿府性命開玩笑,再說爹也不是好惹的,所以他對我還算說的過去?!?br>
嵐姨娘認(rèn)真審視女兒的面容,雖然看不出有些許哀傷、委屈之色,但她了解女兒,就算遭遇冷待,她也舍不得讓她這個做娘的操心,遂就沒辜負(fù)她的用心良苦,只輕拍拍女兒的手,柔聲道:“那就好,但無論將來發(fā)生何事、或者有了多重大的決定,一定莫要欺瞞娘,你明白娘的意思吧?遠(yuǎn)兒?”
牧舒遠(yuǎn)望著娘語重心長的樣子,心下了然,于是點了點頭?!澳铮掖饝?yīng)您,以后有了重大決定,一定第一時間讓您知曉?!?br>
“好,好!”嵐姨娘笑得溫婉,目光亦是一片恬靜。
牧舒遠(yuǎn)望著娘,特別喜歡娘的通情達(dá)理、善解人意,以及她身上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的祥和之氣。在爹一妻三妾中,娘不是最貌美的,卻是保養(yǎng)最好的,肌膚白嫩光滑、吹彈可破,臉上一點的歲月的痕跡都沒有,出去和她站在一起說是姐妹也有人信,更不必如其余姨娘那樣需要涂上厚厚的脂粉,才能遮蓋真實氣色。
她知道娘能永葆青春不衰的秘訣,那就是她不會日夜將心浸泡在嫉妒與爭寵之中,因為性格豁達(dá),心就寬,對爹從來都是愛來不來,不刻意討好、也不特意奉承,凡事隨遇而安,整日吃好睡飽,日子過得十分愜意,自從生下她這個女兒后,便只為她和自己而活了。
在府里用過晚膳后,時辰已接近傍晚,牧舒遠(yuǎn)也該離開,她瞧了陸滄洲一眼,見到他與爹高談闊論、有說有笑,一改素日刻板冷硬的模樣,而且舉止適宜,就像平常女婿應(yīng)對岳丈大人一般,并無任何異樣。
她垂下腦袋,掩住臉上的失望,還細(xì)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怎地相處這樣融洽,不是應(yīng)該打起來嘛?”
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夠小聲了,沒人能聽到,便跟著丈夫依依惜別了父母,往馬車走去,可在上去之前,陸滄洲再度對她伸出手。
她心想這戲做的還真有頭有尾,也不矯情,自然的把手放在他掌心上,就在要登上馬車的瞬間,耳邊突然傳來他低沉且揶揄的嗓音……
“很失望嗎?我和你爹沒打起來?”
牧舒遠(yuǎn)頓住,詫異地看向他,對上一雙譏諷的眼。
她沒料到他會突然說出這句話,還沒想好怎么回應(yīng),便又聽他道……
“怎么辦呢?因為本侯不是烈犬,更沒閑情逸致跟老狐貍斗,萬一被揍得鼻青臉腫,豈不徒惹旁人看笑話?”
我滴老天鵝啊……牧舒遠(yuǎn)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他則將她驚愕的表情收入眼底,扶她上了馬車,便收回手,悠哉轉(zhuǎn)身翻上坐騎。
這頓飯菜雖只有簡單的六菜一湯,遠(yuǎn)不如京城侯府里的豐盛與精致,卻勝在吃的十分安逸,還有一種只有在家常飯菜里才能品嘗到的美味。他吃的不少,又看著她把餅撕成一小塊一小塊泡在羊湯里,再吹涼喂進(jìn)女兒嘴中,非常有耐心,不由生出一種在普通百姓家才能體會到、一家三口圍桌而食的幸福感。
而牧舒遠(yuǎn)忙活了半天,自己反倒一口沒吃,甜甜則是一邊吃著娘親給的羊肉泡餅,一邊瞄著爹爹。
每當(dāng)對上他的目光,甜甜便盈盈一笑,陸滄洲也因為女兒的笑容而不至于繼續(xù)刁難她娘,這頓飯因為有孩子作為調(diào)劑,倒是還算相安無事。
用完膳后,牧舒遠(yuǎn)讓人把碗盤撤下,接著送上一壺上等的西湖龍井,她自己非常喜歡喝這種清香的綠茶,用來餐后解膩最好。
甜甜畢竟還小,忽然多了一個爹爹,一直都處在又多了一個人疼她的喜悅中,吃飽后便開始纏著陸滄洲,小胳膊都快長在人家脖子上了。
“侯爺吃飽了先喝杯茶消消食,我去看看后院有沒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莊子頭一回來這么多人,我不盯著,怕怠慢各位將士?!?br>
陸滄洲沒出聲應(yīng)允,也沒出聲拒絕,甚至只拿起茶盞默默喝了一口,始終未置一語。牧舒遠(yuǎn)當(dāng)他是默認(rèn)了,低頭又囑咐女兒幾句?!疤鹛?,你要乖乖聽話哦,不可以調(diào)皮,知道嗎?”
甜甜開心地點頭?!疤鹛鹋愕锓判?。”
說著已經(jīng)親親熱熱把臉兒埋進(jìn)爹爹懷里,還來回蹭蹭,就像紅棗每回用馬臉蹭她撒嬌那樣。
牧舒遠(yuǎn)輕聲一笑,轉(zhuǎn)身便瀟灑退場。
好啊,跟他打起太極來了。陸滄洲一邊用最溫柔的動作撫摸女兒脊背,一邊用最凌厲的視線瞪著她遠(yuǎn)走的背影,心知這女人是故意用甜甜來纏住他,打的主意便是想把搶馬一事掀過去,偏偏她還一派淡定從容,面對他橫眉冷對的模樣,依然能夠面面俱到、有條不紊。
這女人騙了他不止一件事,先嫁進(jìn)侯府就隱瞞了自己會武功,然后又偷著生下女兒,又故意遮住自己面容,搶他的馬,打了他一拳,讓他從生下來至今都沒那么丟臉過,如今還想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怎么可能呢?他陸滄洲最是懂得睚眥必報,這股怒火已經(jīng)憋得不是一時半刻,他費了多大的勁才找到她?想息事寧人?想假裝什么事都沒發(fā)生?哼!也得看他有沒有那么大度!
但為了甜甜,他可以暫時順著她的意,但是種種事情加在一起,卻讓他不能不管,在女兒面前,他愿意維持表面和平,給彼此該有的體面,但是甜甜不可能永遠(yuǎn)成為她的擋箭牌,到時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果然,時機來了!趁著甜甜被薛嬤嬤帶去入廁,陸滄洲在二門前逮著了總是以各種借口忙碌而避開他的牧舒遠(yuǎn)。廢話不多說,他大掌一把扣住她的細(xì)腕,預(yù)防她再次逃跑,強行將人拉到假山后面,同時警告其他已經(jīng)紛紛把目光聚集過來的仆人。
“全都給本侯退下!”
仆人們卻并沒有因為他的喝令而有所反應(yīng),反倒齊刷刷看向牧主子,仿佛只聽她的吩咐,陸滄洲怔住,繼而瞇起眼,從眸子里射出即將要發(fā)怒的危險信號。
陸滄洲垂眸,盯在她一張一翕的小嘴兒上,真是紅艷艷、水潤潤的,還有她因為激動而緋紅的小臉兒,是那么神采奕奕。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她,圓房那晚不算,因為他當(dāng)時喝醉了?,F(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牧舒遠(yuǎn)的容貌雖算不上傾國傾城,但真的是超級耐看型,而且越看越覺得美。光這股渾身上下散發(fā)的活力,就是普通深閨千金所沒有的,還有那大部分男人都望塵莫及的理性和才智。
他不自覺把臉又壓低了幾分,直到她身上的馨香之氣若有似無縈繞在他鼻間,哺一入肺,剎那間就迷失了他的心智。至于她剛才一大串具體說了什么,他只聽了個七七八八。
兩人就這么僵持著,直到一個軟糯糯的聲音加入。
“爹良在親嘴嗎?”
兩人同時一震,低頭循聲望去,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甜甜已經(jīng)站在旁邊,正仰著小腦袋好奇地打量著他們,而這一句驚人之語,瞬間把兩人雷得外焦里嫩,表情也不自然的扭曲起來。
他倆沒打起來就不錯了,還親嘴?牧舒遠(yuǎn)撇撇唇角,暗道……鬼才會跟他親嘴!
陸滄洲卻掩飾的咳嗽了一聲,覺得自己肯定是鬼迷心竅了,因為剛才差一點點他就真的……算了,不提也罷!二人互看一眼,直到這時,才發(fā)現(xiàn)彼此確實靠得太近,已經(jīng)超過了正常談話的距離,然后又同時像燙到了一樣退后一步。
陸滄洲擰眉,抿著嘴沉默不語,牧舒遠(yuǎn)則是輕斥女兒?!昂f什么,誰教你說的這些話?”
“是小鳥叔叔,他說孩子的爹娘都會親親,那爹娘要親親嗎?”小甜甜很好奇地追問。
又是小鳥叔叔?
牧舒遠(yuǎn)被女兒說得非常尷尬,不禁氣惱。這個小鳥叔叔究竟是誰?怎么可以亂教她女兒?等找到這個人,她一定要“客客氣氣”質(zhì)問他一番,然后再也不許他靠近女兒!
“告訴爹,小鳥叔叔是誰?”陸滄洲彎身將甜甜抱起。
甜甜立刻指著樹上一只通身銀白、只有翅膀五顏六色的小鳥?!靶▲B叔叔在那兒呢?!?br>
陸滄洲聞言一怔,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真見到一只非常漂亮的小鳥停在那兒??勺屑?xì)一瞧,不由得一怔。
這不是前幾日在集市上,被石磊他們抓了好一陣都沒抓到的那只小鳥嗎?
牧舒遠(yuǎn)不想讓女兒再說些奇怪的話,也不想太得罪陸滄洲,便找了個由頭抱回女兒,“走,一上午都沒陪甜甜了,咱們?nèi)ヱR房喂馬兒吃蘋果好不好??!?br>
甜甜開心地拍著小手,“好啊,去看紅棗姐姐?!?br>
陸滄洲見娘倆走了,便也很自然的跟在后面,牧舒遠(yuǎn)瞧見他跟來,不由得眉頭一皺,心想他沒地方好去了嗎?干嘛亦步亦趨的跟著她們?但又想到,如果兩人一直這般敵視下去也沒有好處,加上他其實不是跟著她,而是跟著女兒,便也由著他了。
三人先后來到馬廄,甜甜見到紅棗,立即開心地上前打招呼。“紅棗姐姐,甜甜來喂蘋果?!?br>
紅棗看到小主人,也很高興的直踏馬蹄,接著就把馬臉彎下,讓小主人摸摸抱抱。
陸滄洲沉默地盯著馬,搞了半天,紅棗姐姐不是人,而是一匹汗血寶馬。他走過去細(xì)瞧,發(fā)現(xiàn)這匹馬真是漂亮,比那匹赤兔也遜色不了多少,看來……牧舒遠(yuǎn)選馬的眼光著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