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很普通的丫鬟,卻能風光大嫁。
而且,花轎前迎親的郎君有兩個,都是人中英杰。
他們說不論我最終嫁哪個,另一人喜服相迎,權(quán)當已經(jīng)娶我進門。
我無奈,可也想縱著自己荒唐一次。
這輩子一次就好……1我爹是個莊稼漢,卻總說:“靠天吃飯,悲喜無常,不如靠己?!?br>眼瞧著三年大旱荒了我家那二畝三分地,實在活不下去了,我主動跟爹娘提要賣身。
他們悶頭裝著在忙,半晌沒敢作聲,我知曉這是答應了。
這年頭兒,活下去才是最要緊的事。
可我還沒等到人牙子上門,就被拐了。
閨女沒了,錢還沒得,不知爹娘悔成啥樣。
拐子輾轉(zhuǎn)把我賣給了外地的人牙子,看他數(shù)錢的嘴臉,我氣急,沖上前叨著他胳膊咬了一口。
那可是我爹娘還有妹妹活命的錢。
拐子掄圓巴掌將我甩到墻角,拿出鞭子便抽我。
我卻不疼,一個小郎君護住了我。
小郎君瘦削,但骨頭硬,疼得緊了,隨手抓一把干草咬住,一聲也沒叫出來。
我認得他,他是村頭陳秀才家的小兒子,陳胤。
平日里他教我明理識字,我教他辨別野菜和雜草,沒想到他也被拐出來賣了。
拐子打累了,又沖他脊梁骨踹了幾腳才走。
陳胤對我說:“大丫,咱不能簽字畫押入奴籍,咱們得跑,跑出去日子才有盼頭。”
我點頭,卻不大懂他說的盼頭是什么。
我只知道,他因為逃跑被打斷了好幾根肋骨,這輩子怕是都會留下病根兒。
即便這樣,他還要護著我:“不才還有一邊肋骨,爺幾個本事大就都打斷,想賣她可不成?!?br>陳胤又咬上一把干草,露出那身皮包骨……有這樣不怕死的病秧兒搗亂,沒人愿意買我。
后來,我們這兩個死活賣不出去的賠錢貨,被捆著扔進了亂墳圈子。
我嚇得腿肚子轉(zhuǎn)筋,陳胤直接坐地上了。
他不是害怕,而是傷病發(fā)作了。
我背他走了三里地,才進了臨楊縣城。
路上我問:“陳胤哥,咱們從墳頭走回人間,以后定能活出人樣吧?”
陳胤沉默半晌才回:“嗯,一定能。”
只是這人間的大街上,怎的還興胡亂瘋跑?
我正納悶著,一個莽漢便迎面沖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