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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就此在朝霧樓里掛了牌子。
樓里的媽媽待小姐很是客氣,連帶著我,也有個單獨(dú)的屋子可住。
小姐像是一株開的正盛的花,卻驀然枯萎。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抵如此了。
在朝霧樓里過了好一陣安生的日子,平靜到就像還在陸家那一方小小的繡樓之中。
直到樓里的媽媽進(jìn)去又出來,臉上滿是抑不住的喜氣洋洋。
小姐的臉色變得蒼白,她緊緊攥著我的手。
“小露兒,今年的冬天,也太冷了些?!?br>
明明屋中放了炭盆,一室暖如春,但是小姐還是在說冷,身子不住的顫抖。
我緊緊的抱住小姐。
就像小時她抱著我一樣。
阿姐,別怕,有小露兒陪著你。
顫抖漸漸歸于平靜,再抬頭,小姐的神色已恢復(fù)淡然。
當(dāng)夜,我看到妝扮好的小姐,愣了好一會。
她從未化過這般艷麗的妝,額心貼著花鈿,膚白如雪,唇色如朱,身上的衫子極薄,隱隱透見里衣。
一個身著黑衣,頗為魁梧的男子進(jìn)了小姐的房門。
我守在屋外,按小姐說的,緊緊捂住耳朵。
夜很靜,靜到我捂著耳朵,仍能聽到小姐壓抑的哭聲。
直至天色破曉,那男子方出來,一出來,就給了守在外面的媽媽一錠頗大的金子。
他們在說些什么,但我的眼里只有小姐。
進(jìn)屋時,小姐伏在榻上,裸露的皮膚青紫一片,就連嘴角也腫脹不堪。
小姐看到我,竟還能笑。
“傻露兒,這是好事。”
小姐的眼里閃著光,那光的含義是我讀不懂的。
我不懂,小姐明明傷痕遍布,為什么這是好事。
不過很快我就知道了。
小姐的屋子不知何時起了一把大火,火勢極猛,夜睡的深沉,竟沒人去救火,直到天明,方從里面抬出了兩具不辨面目的尸體。
而小姐,在火勢起時,就已被一頂小轎抬進(jìn)了府。
府邸的牌匾上寫著睿親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