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纏綿病榻已久,眼見就要不行了,臨終前想見男友最后一面。
我求了郁承澤許久,他才答應過來。
但是幾個小時過去了,他卻遲遲不見人影。
母親越發(fā)虛弱,卻還寬慰著我,說他肯定馬上就到了。
我心急如焚,瘋狂給他打電話,卻是他白月光接的電話:“承澤去拿產檢單子了,你有什么事嗎?”
我大腦一片空白:“他不是說來見我媽嗎?
什么產檢?”
郁承澤的聲音不耐煩地響起:“真煩人,連死都不知道挑個時辰!”
我顫抖著聲音不可置信的問道:“你......你說什么?”
郁承澤更加不耐煩:“你急什么?
你媽一時半會兒又死不了!
我陪欣遠檢查完就去!”
可是......母親到死都沒有等到他過來。
......
“承澤還沒有來嗎?”
母親再次問起。
我看了看時間,距離他出發(fā)已經過去幾個小時了。
母親看我神色焦急,拍了拍我的手:“沒事的,他肯定是路上堵車了,你也別急!”
小時候家里窮,父親每天都在外面賭,說只要能贏一把,就可以帶我們全家人過上好日子。
可他總是輸,輸了就去大醉一場,然后回來對我們拳腳相向,說都怪母親生不出來兒子,讓他沾上了霉運。
母親沉默著一言不發(fā),擋在我面前。
本該是用來保護家人的拳頭,一拳又一拳,落在了她的身上。
我問母親我們?yōu)槭裁床环纯?,母親說她反抗過,結果便是半個月起不來床。
我十歲那年,父親喝醉了,在外面跟人動手,被打死了,我以為我們終于可以解脫了。
可幾天后,一群人找上門來,說他在外面欠了巨款,我甚至無法理解那到底是多少錢。
母親聽完后,一句話沒說,給我買了個蛋糕,慶祝我們再也不用被打了,然后開始拼命四處打工。
直到近兩年才還清,那天母親很高興,一張燦爛的笑臉在我面前緩緩滑落下去,后來就一直住在醫(yī)院。
醫(yī)生說她的病情愈發(fā)嚴重了,如果有什么愿望......就盡量滿足吧。
我求了男友很久,他才答應今天過來見母親一面,可是幾個小時過去了,他卻還沒出現。
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瘋狂給郁承澤打電話,卻怎么也沒人接。
母親看我皺著眉,艱難地扯出了一個笑容:“你也別太擔心了!”
看著那副笑容,我更加難受了,我寧愿她怪我?guī)拙洹?br>
手機一直維持在撥出狀態(tài),電話那邊卻忽然傳出來了寧欣遠的聲音:“承澤去拿產檢單子了,你有什么事嗎?”
她的語氣是那般自然,仿佛我才是那個莫名闖入的第三者。
心被擰成了一團,但是現在我顧不上這些了,至少找到他的行蹤了。
“他不是說今天來見我媽媽嗎?
什么時候到?”
郁承澤接過電話,十分不耐煩地說道:“催催催!
一天到晚就知道催,沒看見我在陪欣遠產檢嗎?
等她檢查結束我就過去!”
“可是......醫(yī)生說我媽媽快不行了!”
“我最討厭這種伎倆!
上次我見你媽的時候,她還好好的呢!
就這么幾個小時,就能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你說的上次,是半年前!”
“煩人!
要死也不知道挑個時間,沒看見我這兒正忙著呢嗎?”
“什么叫挑個時間?
她產檢就非得現在嗎?
你們什么關系,就一定要你陪著她?”
“沈清妍!
你別無理取鬧!
要不是你,她怎么會懷上這個孩子?
你怎么這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