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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線索

發(fā)表時間: 2024-08-22
八月的尼格茲星正是開桂花的時候,南邊的木樨村最甚,做為曾擎上將公開的家鄉(xiāng),這里年年八月人滿為患。

每年這個時候,無論曾允在干什么,總要回來看看,哪怕人多到他只能站在村口遙遙看一眼,他也要來。

今年不太一樣,今年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來了。

曾允是穿著黑色的軍裝回來的,他沒有下去引人注目的打算,只是將星艦穩(wěn)穩(wěn)靠在路邊,然后手柱著下巴,扭頭呆呆地看著路對面那棵桂花樹。

游客們總覺得,村子里才是上將曾經(jīng)居住過的地方,他們只有站在上將房子面前的那棵桂花樹下,上將才會看到他們。

曾允不這么覺得,曾允覺得只要他來,無論他在哪,曾擎都會坐在離他最近的那棵桂花樹下看著他。

畢竟,其他人都是想讓他保佑自家出個戰(zhàn)神alpha,是為了自己。

他不一樣,他是曾擎親兒子,想讓他給點找出他死亡真相的線索,他是為了他老人家自己。

想到這,曾允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笑了一下。

“求了您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您是懶得搭理我還是在地府沒錢打點,居然今年才給了點線索不過我不介意,您放心吧,我打完這場仗就去查,來這就是和您知會一聲”然后,他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意斂了很多,屬于5s級alpha的壓迫感才從曾允身上蔓延開,不過幾秒又被他自己收回去。

“不過,我也提前和您說好,不管查到誰,我都要讓他死您肯定知道我懷疑誰,我也知道您不會同意,不過誰讓活著的是我不是您呢,您再不同意也只能看著我干行了,報備也報過了,我走了,祝我順利吧”說完,就用精神力連接了星艦,駕駛星艦升空,升到一點點的時候,曾允又停下了,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

“那啥,我爸最近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您走了二十多年了,我爸也沒去清洗標(biāo)記,您知道的,長時間沒有alpha信息素安撫的話,標(biāo)記會讓人很痛苦,我爸這么多年的發(fā)熱期都是用抑制劑自己扛過來的,抑制劑用多了對被標(biāo)記過的Omega身體也不好,我知道我這么說枉為人子,但是您有時間的話,給我爸托個夢吧,讓他把標(biāo)記洗了去”說完,曾允就又沉默了下來。

“父親,我……”又頓住“算了,確定了再和您說吧”然后又苦笑了一聲,加了一句“如果我給您報完仇還能活著回來的話”星艦再次升起,按照導(dǎo)航規(guī)劃的航道駛離,走的時候速度太快、太果決,落在星艦上的桂花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飄飄灑灑地落滿了整個航道。

第一艦隊基地的指揮官辦公室,沈然正審著整個艦隊七月的流水賬單,俊逸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淡,首到看到自家突擊手一整個月砸壞了三個星電,他盯著那個國防政策委員會報上來的數(shù)字足足十秒,然后抬手在左下角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有些頭疼地用精神力操控著懸浮椅向后退,暫時遠(yuǎn)離了那張擺在懸浮桌的賬單。

靠在椅背上一會后,他突然意識到今天某個和他請了假出基地的人還沒有回來銷假,而距離他申請的12個小時的假期時間只有20分鐘了。

沈然看了一眼星電的顯示時間,然后打開了通訊錄,撥出了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嘟嘟聲沒能響夠三下。

接通的那一刻,各種雜音都傳了出來,電子聲、機(jī)器人聲、男女老少的聲音都有,不到5秒又安靜下來,應(yīng)該是曾允去了別的地方。

“怎么了,沈指揮官,還不到12個小時就想我了”聽見這樣調(diào)笑的話,沈然眉毛都沒動一下“你還剩18分鐘”那邊好似也習(xí)慣了沈然的冷淡,聲音也沒有變化“來得及,不會讓沈指揮官為難的”沈然沉默了一會,突然開口“我今天不想吃小籠包”那邊傳來一聲輕笑“行,我買別的”沈然摁斷了通話。

他眼神沒有聚焦地看著星電發(fā)呆,隨后又坐首,把懸浮書桌拖到了自己面前,開始看其他賬單。

沈然干活喜歡先苦后甜,看完最不省心的那個人的賬單后,其他人的就很好接受了,沒有十分鐘,隊里連他一共五個人的賬單全部被看完。

他把賬單上傳云端存好,再把足數(shù)的星幣打給了國防部,收起星電那一刻,房門傳來咔噠一聲。

沈然抬頭,和門口的曾允對視了一眼,然后他再次靠在了椅背上,看著曾允把手上的豆腐腦放在了另一張空的懸浮桌,然后打開,把勺子撕開包裝放了進(jìn)去,再用精神力把沈然連著他坐的那張椅子一起移到了桌子面前。

然后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開始碎碎念“就知道你晚上不愿意吃飯,人家每次請假都請24小時,我每次只敢請12個小時,我一不看著你就不把晚飯當(dāng)回事,晚飯也是很重要的好不好,別以為你是指揮官不如我們上戰(zhàn)場耗體力,精神力也很需要體力的好吧”沈然靠在椅背上抬頭看著他叭叭叭,突然就閉上了眼“困,曾允,別吵了”一下曾允就和按了暫停鍵一樣,看著沈然這樣子,他皺起了眉“怎么了,平常通宵你也不困啊,今天不就看了個賬單嗎”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頓住“等等,今天幾號,你不會是易感期到了吧”他快速拿出星電看了一眼日期“艸,八月三號,你等著,我去給你拿抑制劑”他煩躁地皺了皺眉。

幸好,指揮官的辦公室有備著抑制劑,曾允走到剛才沈然坐著的那張桌子邊,拉開抽屜,看見里面碼的整整齊齊的一抽屜抑制劑后,他才松了口氣,拿出一支走回了沈然身后。

沈然配合地抬起頭,露出了后頸的腺體,一首被壓著的腺體終于被解放出來,空氣中才有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梅香。

曾允看著被壓得紅腫的腺體皺了皺眉,一邊小心地將抑制劑注入,一邊自責(zé)地說“怪我,最近事太多了,一時沒注意你的易感期,基地今天是不是都沒人,早知道我就不出去了”沈然忍著腺體刺破的痛感,不自覺地咬著自己的唇,開口的聲音己經(jīng)微啞了“所以你最近在忙什么”曾允拔出針頭,聽見這話頓了一下,然后把枕頭扔進(jìn)了桌邊的垃圾筒里。

機(jī)器垃圾桶馬上自動識別垃圾種類,自動分類。

曾允就那么靜靜看著那根針頭消失,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