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星眉頭一皺,心里有點挫敗感。
他都吃完了??!
悶悶的走進去,她盯著坐在那的男人,聲音是涼的,“你有女朋友?”
陸聽聞眼波微閃,被她那么看著,他居然忘了要第一時間回答。
這個時候的醫(yī)院里格外的安靜。
“你有女朋友?”韓星重復了遍。
可他還是沒有回話,倚著座椅,如同一座玉做的清山。
保溫桶被她輕輕地放在了桌上。
韓星拉了拉帽子,轉(zhuǎn)身走了。
原地還殘留著她一身的涼意。
陸聽聞望著桌上那個淺灰色的保溫盒,許久后,他伸出手拿過保溫盒。
打開。
里面是一枚枚精致小巧的餃子。
筷子在一邊,還是一次性的。
他剝開筷子的包裝,夾了一枚放進嘴里。
香菇的。
“聽聞哥。”
先前的那個女人洗完保溫桶回來了,見他在吃餃子,撇撇嘴,“我送你的,你怎么不吃?”
剛剛她怎么說,他都沒吃。
“這會兒有點餓了。”陸聽聞淡定的咀嚼著。
剛咽下嘴里的餃子,他忽然側(cè)頭。
門口那里還有個小腦袋。
韓星笑瞇瞇的盯著他,還用手指了指保溫桶,無聲掀動唇瓣:“都吃完?!?
說完,她像是一抹幽靈似的消失了。
陸聽聞:“……”
葉萱眨眨眼,“你女朋友?”
她那會兒過來的時候,護士站的小護士偷偷跟她說陸聽聞好像有女朋友了。
能在大半夜過來送餃子的,那不是女朋友能是什么?
“不是?!标懧犅劻ⅠR否定,可筷子并沒有停下。
葉萱撇嘴,“切,誰信啊,你工作吧,我先走了?!?
她是陸母認的干女兒,跟陸聽聞關系特別好,今天也是托陸母的意思過來給他送餃子的。
一桶餃子,最后只剩下三枚。
慕勛今天來得早,天剛亮,他就過來了。
進辦公室就看見那里有個保溫桶,猜到可能是陸阿姨過來送飯了,他直接打開,見還有三枚餃子,倒出來就想吃。
可還不等張嘴,一只冷白色的手就擋住了他。
慕勛:“……你干嘛?”
“誰讓你吃了?”陸聽聞把保溫桶搶回來。
他已經(jīng)換了自己的衣服,黑色的短款羽絨服,白褲白鞋,手指頭勾著一把車鑰匙,整個人干凈簡潔,氣質(zhì)與穿白大褂的時候截然相反的冷傲。
“三個餃子而已,你什么時候這么摳了?”
“喂狗的。”
說完,他擰上保溫桶的蓋子就走了。
值班一夜,可以休息一天一夜。
慕勛對著他的背影直罵:“真不是兄弟!餃子都不給吃!”
☆
陽明灘別墅區(qū)。
這是陸聽聞自己的住處,那只二哈養(yǎng)在這里。
他休息的時候基本都在自己的住處,有的時候下班了便直接回母親那里了。
進了門,那只二哈奔著他跑了過來,搖動著小尾巴。
換下鞋子和衣服,他洗了洗手,于是打開保溫盒,把里面的餃子倒進二哈的碗里。
小二哈吃的很香,幾口就把三枚餃子吃光了。
這棟別墅就兩層,算一個地下室。
但裝潢風格很雅致冷淡,如同他的人一樣。
工作的房間里擺著許多人體骨骼,尤其是胸骨肋骨,一排排的擺了一桌。
他弄了會兒工作,然后準備去睡覺,睡前還在院子里遛了遛狗。
躺下前,手機好像震動了下。
點開微信,是慕勛發(fā)來的關于病人的消息,返回時,發(fā)現(xiàn)有人加他。
那人備注著——星星老師。
星星?
陸聽聞沒注意太多,也沒管,關掉手機睡覺了。
☆
晚上,大概九點半以后。
天都黑透了,附近還伴隨著呼嘯的風雪。
剛出院的阿薇被方諾拉了過來,還有韓星,三個人一起去墓地掃墓。
阿薇抖著牙齒,罵道:“你掃墓就不能白天?大晚上的過來掃墓,你有病吧?”
方諾做不出任何表情,“我媽不喜歡人多?!?
后面,阿薇緊貼著一臉鎮(zhèn)定的韓星,“老板,如果這時候你遇到了鬼,你會怎么辦?”
韓星正在仰頭看星星,這會兒看向阿薇,語重心長道:“我會花上兩個小時跟它講明白,其實它并不存在。”
阿薇無語凝噎。
就知道不能跟韓星認真的討論問題!
阿薇:“……聽說你有情敵了?戰(zhàn)況如何?”
女人嘆氣,白霧從她嘴里飄出來,“首戰(zhàn)……還算告捷吧。”
“那你再接再厲。”阿薇鼓勵她。
那邊的方諾在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跟她媽哭泣,訴說這一年的辛酸淚。
韓星突然開口:“阿姨,我沒虧待她,別聽她滿嘴胡鄒,今年的年終獎我給她翻了一倍呢?!?
方諾:“……”
糊弄鬼呢?
阿薇眨眨眼,“你為什么沒給我翻一倍?”
女人用眼角斜視她,“我給你的還少了?一個月你上二十天班,我都給你照常發(fā)工資,你還說給我編舞,舞呢?這都半年了,你也沒編出來,民族舞的及格率你至今也沒達標,我沒扣你工資都不錯了?!?
阿薇跺腳,“誒,你這老板怎么這么愛翻舊賬?”
“知道人為什么愛翻舊賬么?”
阿薇撇撇嘴,“因為你小肚雞腸?!?
“因為我在意的事,并沒有得到妥善的解決。”
韓星轉(zhuǎn)身往墓地外面走。
好像走在大街上似的,在如此陰森的地方,她居然一點都不怕。
“等等我啊,你都不怕的么?”阿薇膽子小,小跑著跟上。
“他們要是真能化成鬼魂跑出來,我還要謝天謝地呢?!迸说椭^,目不斜視的頂著寒風離開。
鉆進車里后,韓星摸出手機,蹭了蹭屏幕上的霧氣。
陸聽聞居然沒有通過她的好友申請?
方諾給她的資料里,清晰的標注了陸聽聞的值班日,她知道陸聽聞值班后會休息一天,所以也沒去醫(yī)院找她。
再有半個多月就過年了。
阿薇準備回老家,方諾在這里陪她。
一如過去的七年一樣,一成不變。
她望著窗外倒退的景色,眼底留不下任何痕跡。
☆
隔天,韓星在公司里忙了一陣子,一直坐在后面的房間看學院里的舞蹈老師們給學員們考級。
累了一整天,臨近離開前,有個體態(tài)優(yōu)美,氣質(zhì)無比高雅的女人走了過來。
“韓總?!迸说男σ彩乔呷诵钠⒌那逅?。
韓星駐足,與之對視,“宓老師?!?
宓琳聳了聳她的直角肩,“每次看見你,我都覺得我這個禮儀老師是個擺設啊?!?
論氣質(zhì),宓琳見過無數(shù)的女人,都沒有哪一個能跟她眼前的這個女人相比。
不單單是從外貌,亦或是氣質(zhì)與體態(tài)上來比,韓星都是無可挑剔的那一種。
韓星凈身高足有一米七二,該凸的凸該翹的翹,風姿綽約,天鵝頸襯的她高貴無邊,仿佛她是所有女人都該羨慕的對象,更別提那副堪比明星的顏值了。
時而嫵媚風騷,時而也能靜如處子,而且智商該相當之高。
可她總是平易近人,把自己放的特別低,以至于人緣素來的好。
宓琳出身于大家族,家中那些所謂的名媛闊太在韓星面前,都能被甩出十萬八千里。
韓星沖她拋了個媚眼,“不,你不是擺設,你是我們學院的門面?!?
擦肩而過時,女人打了個哈欠,“怎么覺得你的胸變小了呢?又瘦了吧?”
說完,她拎著車鑰匙,便離開了。
徒留宓琳站在原地低頭俯視自己的雙峰。
小了嗎?
那可不行!
……
韓星早早地回家睡了個覺,第二天一大早,打扮的美美的,就出了門。
她今兒挑選了一件V領的黑色緊身打底衫,底下一條雪白的緊身褲,腳踩一雙鹿皮絨的黑色長靴,顯得腿又長又直。
頭發(fā)被她高高的挽起,成了一坨丸子頭,很減齡,又顯氣質(zhì),她本就是標準的天鵝頸,如此一來,更加拉大了優(yōu)勢。
駕車去往二院。
韓星戴著口罩像是散步一樣去了胸外科。
幾天之內(nèi)來了這么多次,她早已輕車熟路。
醫(yī)院總是不斷人的地方。
那間診室,韓星微微探了下頭,診室里有醫(yī)生,但并沒有看見那個男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