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老人在金淑芬的詢問下說起自己的來歷,原來她名喚諸葛濟,今年五十六歲,是中州晉北府人氏,家中世代為醫(yī)。
因而她也習(xí)得一身好醫(yī)術(shù),拿了官府的醫(yī)師證,經(jīng)營著一家藥鋪,但后來卻被夫家霸占去了,她無奈驚險出逃,才遭致如此模樣。
金淑芬十分同情她的遭遇,一時對她生了憐憫,便也說了一些關(guān)于村子的情況。
這樣談?wù)摿艘豢嚏?,金淑芬見她滿臉疲態(tài),便沒繼續(xù)往下說,而是讓她休息靜養(yǎng)。
諸葛濟在何家住了幾日,受到清月二人的細心照顧,身體很快恢復(fù)起來。
雖如此,但她每每想到晚年竟落得如此慘境便算了,可是自己一身醫(yī)術(shù)無人傳承,實在嘆息。
這天,她看著性子溫和善良的清月頓時起了收徒之心,這讓金淑芬訝異得瞠目而視。
“諸葛大夫此言當真?”金淑芬十分驚訝,自古以來,一家之傳承向來不輕易教與外人,更況論是醫(yī)術(shù),諸葛濟如此,對清月而言,無疑是天大的恩德。
即使大齊民風尚算開化,對女子要求也不算苛刻,但是女子處世總是被人偏見視之。
幸而大齊也尊重有能之人的,又推崇良醫(yī),若清月習(xí)得醫(yī)術(shù),日后她不在世,而又或者她成婚了,也能有一技傍身,不必受制于人。
“言出必行,不是玩笑之言!”諸葛濟含笑說道。
“諸葛大夫如此大恩,我與清月難以為報……”
諸葛濟拍了拍她的手解釋,“哎,此言差矣,金娘子救我性命,便已然大恩,如此做的私心之一便是報恩。”
她轉(zhuǎn)頭看向周清月繼續(xù)說,“醫(yī)者,非仁愛不可托,非聰明理達不可任,非廉潔純良不可信,這幾日相處下來,清月仁善有義,又聰明伶俐,若能將我這一身醫(yī)術(shù)學(xué)去,必能救治更多人,不枉我為醫(yī)幾十載?!?br>
周清月沒想到諸葛濟竟生了收她為徒的想法,只見其勾勾手,“清月丫頭過來,可愿意跟著我學(xué)習(xí)岐黃之術(shù)?”
她沉吟一會,旋即向前三步鄭重跪下三拜,“清月拜見師父!”諸葛濟欣然將其扶起。
因需要教授清月醫(yī)術(shù),金淑芬大手一揮讓諸葛濟留下長住。
九月十九日時,在北陽的沈星喬寄了家信回來,說是打了勝仗,過段時間她便休沐回來,
具體何時雖沒有說,但清月和金淑芬已然十分期待,甚至早早準備許多東西。
這時諸葛濟才獲悉金淑芬竟還有一個參軍的外甥,對她更加贊賞了。
寧和七年·十月初一,北境·北陽衛(wèi)軍營。
羅國安因為營中事務(wù)找上沈星喬,卻見她在收拾衣衫,“營長這是?”
“昨日大將軍給大家請功封了賞,我去求褚將軍放了假,兩年沒回家了,恐家人十分想念,國安不回去?”
聽她問話,羅國安嘆息,“我……唉,我自小爹娘喪去,馬蓀又走了,現(xiàn)在軍營就是我家,兄弟們便是我的親人,還有營長也是!”說完嘿嘿一笑,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提及你的傷心事。日后我們都是你的親人!”沈星喬十分歉疚,她能明白那種感受,不想讓氣氛太過傷感,隨即轉(zhuǎn)了話題,“你何事找我?”
“這是新補充進咱們營里的兄弟?!鄙洗我挂u死了五個兄弟,弓箭營又因軍功被擴編成三百人的營隊,這次編進來的便是新兵。
“好,我會登記入冊。對了,你去喊上陳由,我有事交代你們兩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