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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頻言情連載
鐘南第一次見衾蘇眠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吸引,對于多年禁欲的他來說,她就像砒霜一樣,讓他中毒可般的愛上她,她避他如蛇蝎,可最后還是被他堵在墻角讓她負(fù)責(zé)......
主角:鐘南衾蘇眠 更新:2023-05-12 15: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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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別是鐘南衾蘇眠的女頻言情小說《名門寵愛鐘先生誘妻入室最新更新》,由網(wǎng)絡(luò)作家“鐘南衾蘇眠”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鐘南第一次見衾蘇眠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吸引,對于多年禁欲的他來說,她就像砒霜一樣,讓他中毒可般的愛上她,她避他如蛇蝎,可最后還是被他堵在墻角讓她負(fù)責(zé)......
鐘家的廚房比她和余苗住的公寓還大。
蘇眠站在四開門的冰箱前,看著里面各種各樣的新鮮食材,各種新鮮海味,肉類,蛋類,蔬菜類......
她問鐘一白,“你爸爸會做飯?”
鐘一白撇撇小嘴,“在他心里,男人應(yīng)當(dāng)遠(yuǎn)庖廚,反正我沒見他做過,肯定不會?!?
“那你家這菜是誰買的?”
鐘一白,“......”
臥槽,忘了郭奶奶最喜歡把冰箱塞得滿滿的.....
就在他絞盡腦汁找個理由騙過蘇眠,蘇眠自個明白過來了。
“你家有鐘點(diǎn)工吧?”
鐘一白猛點(diǎn)頭,“是的是的?!?
蘇眠點(diǎn)頭,伸手從里面拿了一盒大蝦出來,然后對站在廚房門口的鐘一白說,“你先去玩,等我炒好叫你?!?
“好咧,我去餐廳看會電視?!?
......
一盤蝦仁炒飯,蘇眠加了松仁和玉米粒,一端上餐桌,就驚艷了鐘一白。
他拿過勺子嘗了一口,立馬驚呆了。
“蘇蘇,你做飯真的真的太好吃了,比郭奶奶做的好吃一百倍?!?
“郭奶奶?你家鐘點(diǎn)工嗎?”
鐘一白面不改心不跳,“對呀。”
蘇眠笑,“好吃就多吃點(diǎn),但要慢點(diǎn)吃,別噎著了?!?
“嗯嗯嗯,”鐘一白一邊往嘴里挖飯一邊含糊不清的說,“蘇蘇,你真是個好女人,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屁大點(diǎn)的孩子說著不符合他年齡的話,卻逗樂了蘇眠。
她坐在他對面的位置上,笑得眉眼生花。
......
因?yàn)樯钜?,別墅內(nèi)只亮著昏黃的落地?zé)簟?
在客廳和餐廳的接連處,那一片陰影之中,鐘南衾靜靜的立在那里,眼睛看著餐廳的方向,視線從吃得正歡的鐘一白身上緩緩移開,落在了那個笑得很開心的女人身上。
二十二歲的女人,竟然被一個五歲的小孩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她是真的太單純還是別有用心?
......
吃過宵夜,折騰了大半晚上的鐘一白也困了。
他膩在蘇眠懷里直打呵欠,眼睛困得有些睜不動。
蘇眠,“我抱你上樓睡覺吧?”
鐘一白立馬睜大眼睛瞅著她,透著睡意的大眼睛里滿是不舍和期待,“蘇蘇,你今晚會走嗎?”
“我住這兒不方便......”
話沒說完,就被鐘一白抱住了脖子。
“蘇蘇,別走好不好,我害怕?!?
孩子稚嫩的嗓音透著不安和緊張,蘇眠原本猶豫的一顆心頓時就軟了。
說實(shí)話,她真的不放心鐘一白一個人在家。
就算這個小區(qū)安保很好。
“那好,我今晚留下來陪你?!?
“真的嗎?“
“嗯?!?
......
鐘一白是真的累了。
將他放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蘇眠去洗漱間洗了把臉,想拿自己手絹擦臉的時候,這才想起挎包落在一樓客廳了。
于是,開門走出去,放輕了腳步朝樓梯口走去。
她低頭看著腳下的路,完全沒看前面。
在經(jīng)過書房時,原本緊閉的房門突然被打開。
毫無防備的蘇眠,被嚇得下意識的后退幾步,剛要尖叫出聲,一只大手襲來直接堵住了她即將溢出口的尖叫聲。
“是我!”男人低沉熟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借著廊燈的燈光,蘇眠傻傻的看著眼前站著的男人,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你......”她的嘴依舊被他捂住了,聲音有些含糊,“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隨著她說話的動作,唇瓣不斷摩擦著他的手心。
觸感,柔軟得不可思議。
就像一根羽毛,輕輕滑過,讓人不可抑制的產(chǎn)生不可言喻的悸動。
眸色,一下子變得暗沉起來。
他緩緩收回大手,抄在身側(cè)的褲袋里。
挺身直立,垂眸看著她,薄唇微啟,“剛剛?!?
嗓音,已經(jīng)染上了屬于夜的暗啞。
今晚她過來,他也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拆穿鐘一白,對他并沒有任何好處。
“哦,”蘇眠收回與他對視的視線,有心解釋一番,“之前一白給我打電話,說你不在家他一個人害怕,我想著他還病著,不放心就過來看看。”
“嗯。”
“鐘先生,”她再次抬眸看他,鼓足了勇氣,“有些話不知道當(dāng)不當(dāng)說?!?
“你說?!?
“一白畢竟才只有五歲,即使是再懂事的孩子也沒法自己照顧自己,我知道您平時很忙,但作為他的父親,你該多關(guān)心照顧他。”
話音剛落,蘇眠就看到一團(tuán)陰影朝她罩了過來。
看著突然逼近的鐘南衾,蘇眠嚇得連忙后退。
只是她的身后就是腔,她退無可退。
“你......”她嚇得連說話都不利索了,“你想干什么?”
鐘南衾停了下來,離她半步的距離。
抬手,撐在她耳側(cè)的位置。
俯身低頭,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
呼吸,彼此可聞。
蘇眠甚至聽見他沉穩(wěn)的心跳聲......
“鐘先生,你要是不高興我剛剛說的話,我可以道歉......”
她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靠他這么近?
唯一的解釋就是,她剛剛的話惹毛了他。
借著頭頂廊燈昏黃的燈光,鐘南衾看著被他近乎圈在懷里的小女人,視線掃過她嚇得有些慘白的小臉上,落在她嫣紅的唇上。
突然想到那一晚......
她的唇吸允著他喉結(jié)的血脈噴張。
下身某處瞬間有了反應(yīng)。
鐘南衾眸色愈發(fā)的暗了,他俯身在她耳邊,低低開口,“在教育我,嗯?”
他嗓音低沉暗啞,特別是最后的那一個尾音......
蘇眠本身就是個聲控。
此時此刻,他這樣的聲音無疑就是一種毒,蠱惑著她的耳膜。
臉頰發(fā)燙,耳朵發(fā)燙,渾身都在發(fā)燙。
“不是,”蘇眠控制著自己,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發(fā)抖,“我只是隨便說說,鐘先生就當(dāng)我剛說了胡說,別介意。”
她態(tài)度已經(jīng)放得很軟。
只希望他能放過她。
可......
“我如果很介意呢?”
鐘南衾緊咬不放。
蘇眠忍不住暗暗咬牙,“那你想怎么樣才能原諒我吧?!?
蘇眠后悔了。
她今晚不該過來的。
她早該猜到,鐘南衾今晚會回來。
鐘南衾看著那張緊繃的小臉,知道她生氣了。
但怎么辦?
第一次覺得,原來逗一個女人是這么有趣的事情。
他本來放了她的,但現(xiàn)在,他突然有點(diǎn)不舍。
剛好忙了一整晚,肚子有些餓......
“蘇老師會做飯?”
“你想說什么?”
“我剛回來,晚飯沒來得及吃,如果可以,能不能請?zhí)K老師幫我下碗面。”
蘇眠,“......”
她是傭人嗎?
今晚她過來到底是為了什么?
送上門的廚娘?
吃過早餐,蘇眠在收拾廚房。
鐘一白站在廚房門口,小嘴嘟著,小臉鼓著,跟只小青蛙似的。
“蘇蘇,你以后離我家那個老男人遠(yuǎn)一點(diǎn),他不是個好人?!?
蘇眠洗碗的動作未停,有些好笑的回他,“一白,那是你爸爸,你不能這樣說他?!?
鐘一白一聽她這話,立馬傷心了。
琉璃般的眼睛里透著淡淡的憂傷,“蘇蘇,你真的喜歡上他了對嗎?你倆才見了幾次,你怎么能移情別戀呢?”
他的話,嚇得蘇眠一把扔掉了手里的碗。
轉(zhuǎn)身,她幾步?jīng)_到鐘一白面前,一臉驚嚇的低聲說,“鐘一白,你能不能別胡說!”
“不是么?”鐘一白眨了眨泛著憂傷的大眼睛,“你昨晚給他下面了......”
“那是個巧合!”
“你剛剛吃飯的時候總是拿眼偷偷看他?!?
“我......”蘇眠郁悶得要死,“我那是看他嗎?我那明明就是瞪他......”
“蘇蘇,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什么?”
“打是親罵是愛,你瞪他,說明你在乎他?!?
蘇眠,“......這些東西都是誰教你的?”
“我奶奶沒事老是瞪我爺爺,我爺爺卻總是樂呵呵的,他說那是奶奶稀罕他的表現(xiàn)之一?!?
蘇眠,“......“
鐘家的家教堪憂。
她覺得很有必要對鐘家老爺子和老太太做一次家訪。
最后,她語重聲長,舉手對鐘一白發(fā)誓,“你爸爸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對他一點(diǎn)興趣都沒有,所以你放心別瞎想了行嗎?”
“真的?”
“你不信我?”
鐘一白瞅著眼前的女人。
她皮膚很白,眼睛大大的,黑亮黑亮的,睫毛好長,頭發(fā)柔柔順順的......
她不是他見過最美的女人,卻是最好的。
他好喜歡好喜歡她。
更重要的是,她竟然對他這么坦誠。
坦誠她的心聲。
她說她不喜歡鐘南衾!
天啊,這是他目前聽到過最動聽的話。
于是,重重點(diǎn)頭,小嘴裂開,笑得像朵盛開的喇叭花。
“蘇蘇,我信你!”
“乖。”
搞定了小家伙,蘇眠轉(zhuǎn)身回到洗碗槽前,繼續(xù)忙碌。
鐘一白跟在她身后,樂顛顛的交代她,“蘇蘇,既然你不喜歡我爸爸,那以后可千萬要離他遠(yuǎn)一點(diǎn),他那個人心眼特多?!?
“嗯好啊?!?
蘇眠順口答應(yīng)著,拿著洗好的碗,轉(zhuǎn)身正要放進(jìn)消毒柜,不料一轉(zhuǎn)身就看到了站在廚房外面的男人。
他靜靜的站在那里,目光沉沉,臉色發(fā)黑。
蘇眠手一抖,碗差點(diǎn)就摔個粉碎。
他站在那兒多久了?
......
鐘氏集團(tuán)。
一大早,整個十二樓都處在低氣壓狀態(tài)。
新來的小助理問秘書孟楠,“孟姐,我怎么有種風(fēng)雨欲來的錯覺?”
“不是錯覺,”孟楠將手里需要整理的資料遞給她,“鐘總心情不好,沒事不要往跟前湊,有事先跟我報(bào)告?!?
“哦哦,那我去忙了?!?
小助理離開這之后,孟楠拿起一份需要簽字的文件走向總裁室。
站在門口,她深吸一口氣,抬手敲了敲。
里面?zhèn)鱽砟腥说统恋纳ひ?,“請進(jìn)?!?
孟楠推門而入,順手關(guān)上總裁室的門。
“鐘總,這是一早從美國分公司傳過來的關(guān)于新項(xiàng)目的可行性報(bào)告,您看一下?!?
鐘南衾頭也未抬,“先放這兒?!?
“是?!泵祥又f,“中午和人民銀行的飯局我定在了‘秦宮’,我已經(jīng)通知了公關(guān)部的蕭經(jīng)理,她中午和您一起過去?!?
“嗯。”
孟楠說完轉(zhuǎn)身想出去,鐘南衾卻叫住了她。
“孟秘書,上次我讓你調(diào)查的關(guān)于蘇眠的資料似乎不太完整?!?
孟楠心頭一跳,轉(zhuǎn)身看向鐘南衾。
“鐘總,您指是什么?”
“感情?!?
“好,我明白了。”
孟楠出了總裁室,抬手一模腦門,好多汗。
上次的確是她疏忽了,只調(diào)查了蘇眠的家庭背景和學(xué)歷......
原來總裁最想看的,是那姑娘的感情生活。
那有沒有可能,他今天心情不好和那姑娘有關(guān)?
難道......
他看上那姑娘了?
想到這種可能性,孟楠震驚了。
千年鐵樹要開花了,這絕對是2017年度最爆炸的新聞。
她好想和別人分享這一天大的秘密,但一想到鐘南衾.....
算了,她再忍忍。
......
孟楠的辦事效率很快,第二天一早,一份關(guān)于蘇眠的新的調(diào)查資料交到了鐘南衾手里。
關(guān)于她的感情,從她上初中被人表白到大學(xué)遇到秦向東......
鐘南衾看了,什么都沒說。
只是孟楠覺得,總裁的臉色愈發(fā)不好了。
不過想想也正常。
他好不容易對一姑娘動了心,可人家那姑娘卻有一初戀。
雖說已經(jīng)分了手,但畢竟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
但話說回來,那姑娘也挺可憐的,喜歡的男人竟然是個渣男。
出軌的對象不是別人,卻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呵呵呵呵呵那男人還真是渣人中的豆腐渣啊。
......
蘇眠這段時間很忙。
天天帶著她班的孩子們排練六一兒童節(jié)的節(jié)目。
為了讓所有的小朋友都參與進(jìn)來,她精心挑選了三個節(jié)目,一個是孩子們和爸爸或者是媽媽一起跳的舞蹈,一個是屬于男孩子的中國功夫,另外一個是女孩們的中國美。
整整排練了半個月,正式演出的時間定在這個周六。
又恰趕上端午節(jié),節(jié)目演完之后剛好放假。
今天,周五。
演出就在明天上午。
放學(xué)回到家,鐘一白就問郭嬸,“郭奶奶,我爸爸沒出差吧?”
郭嬸一邊摘著頭角一邊回道,“沒吧,他早上走的時候沒帶行李箱啊?!?
“那就好?!辩娨话讖谋淅锬昧艘缓斜苛埽贿叧灾贿呎f,“我學(xué)校明天六一表演,蘇蘇說家長都得到。”
想到去年六一兒童節(jié),鐘南衾出差了,是奶奶去的。
今年這一次,他不想再讓奶奶過去。
別的孩子都是爸爸或者是媽媽.....
況且他的蘇蘇都說了,明天的演出,最好有爸爸媽媽來。
他算是沒媽的孩子,但爸爸還是有的。
只是不知道,老鐘他會不會答應(yīng)?
郭嬸好奇的問他,“一白有節(jié)目嗎?”
“像我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怎么可能沒節(jié)目,我演的是中國功夫,而且我還是隊(duì)長?!?
“隊(duì)長是做什么的?”
“就是在前面領(lǐng)著他們的,他們都管我叫老大?!?
鐘一白口氣中透著自豪。
他是半路轉(zhuǎn)到這個學(xué)校的,和班里的孩子一點(diǎn)不熟。
再加上他愛挑事,幾乎所有的孩子都不喜歡他,平時在學(xué)校都不愿和他一起玩。
但經(jīng)過這次六一排練,男孩子們天天在一起,他又打得最好,一下子就收獲了不少粉絲。
而他儼然成了中一班孩子王。
別墅二樓的臥室。
鐘南衾站在落地窗前,看著被晨曦籠罩著的院子,眼神幽深。
他正在打電話,話筒里是女人的聲音。
軟軟綿綿,讓他不自覺想到了幾個月前的那一晚...... 她勾著他的脖子,一邊用舌尖舔著他的突出的喉結(jié)一邊在他耳邊蠱惑,嗓音也如此刻這般軟綿..... 就像一劑毒藥,侵蝕著他,讓他忍不住沉淪。
剛沖過澡的身體,瞬間覺醒。
他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行將那一抹旖旎從腦子里擠出去,這才開了口,“鐘一白今天請假?!?br>
請假?
昨天傍晚才給她打過電話...... 一想到昨天鐘一白對鐘南衾的控訴,蘇眠就有點(diǎn)擔(dān)心。
這父子倆不會是又吵架了吧?
于是,忍不住試探著問了出來,“一白他怎么了?”
男人回得很快,“發(fā)燒。”
“哦,”蘇眠松了口氣,原來不是吵架了。
電話那頭,鐘南衾聽著蘇眠突然松下來的語氣,深邃的眼眸微微瞇起。
他問,“蘇老師在擔(dān)心什么?”
一句話戳中了她的心思。
蘇眠心頭一驚,兩人隔著電話,那邊的男人竟然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天,太可怕了。
怪不得鐘一白總是說他是變態(tài),他還真是說對了。
就在蘇眠暗暗的腹誹之際,鐘南衾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我沒有家暴傾向,”他嗓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溫和,“所以別擔(dān)心?!?br>
蘇眠,“......” 臉頰迅速升溫,滾燙的觸感,連耳朵都熱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她莫名羞澀。
她似乎聽見他的嗓音就在耳邊,低低沉沉,“別害怕,嗯?”
...... 余苗打著哈欠從臥室里走出來。
從廚房倒了杯水出來,邊走邊喝,一抬頭就看到站在沙發(fā)跟前跟傻了似的蘇眠。
她走上去,拿眼瞅著她。
見她貝齒輕咬著唇角,一副欲說還休的表情,手里握著手機(jī)。
“怎么了?
一大早的,怎么跟發(fā)春似的?!?br>
蘇眠回神,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余苗,臉上滑過一抹異樣,“你起來了?!?br>
“嗯,你在想什么呢?”
“沒啊.....”蘇眠拿著手機(jī)朝廚房走去。
余苗不信,跟在她后面,“我剛聽見你好像和誰打電話。”
“哦,是學(xué)生家長,孩子發(fā)燒了請假?!?br>
學(xué)生家長?
余苗的視線掃過她依舊通紅的耳根,調(diào)侃道,“我猜這位學(xué)生家長肯定是個男的?!?br>
蘇眠,“......” 余苗,“你臉這么紅,不會是被學(xué)生家長給調(diào)戲了吧?”
蘇眠,“......你想不想吃蛋餃,我給你煎。”
身為吃貨的余苗一秒被拐走了話題。
“好啊,我想吃茴香肉的,能不能再來點(diǎn)黃瓜咸菜?”
“沒問題,你先去洗漱?!?br>
“好勒,我最愛你了么么噠?!?br>
余苗轉(zhuǎn)身回房,在刷牙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臥槽,剛剛到底是哪位膽大包天的家長敢調(diào)戲人民教師?
...... 高燒過后的鐘一白,精神有點(diǎn)蔫。
他躺在床上,郭嬸坐在床邊喂他喝粥。
他喝了一口,眼睛看著郭嬸,“我爸爸呢?”
“先生一早就去公司了,臨走時吩咐我好好照顧你?!?br>
鐘一白一聽,立馬嘟起了小嘴,“我都難受成這樣,他怎么還有心去公司呢?!?br>
“先生昨晚照顧了你一整晚,一整晚都沒合眼,如果不是公司那邊有重要的事,他肯定會留在家照顧你?!?br>
鐘一白表示懷疑,“他昨晚一整晚沒睡?”
“嗯?!?br>
“他有這么在乎我?”
“哎喲我的小祖宗喂,這話可不能當(dāng)著先生的面說,他會傷心的?!?br>
鐘一白忍不住想象一下鐘南衾傷心的模樣..... “哎喲我去,簡直不忍直視?!?br>
郭嬸莫名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吃了粥,又喝了藥,鐘一白躺在床上無所事事。
今天周三,他本來該去上學(xué)的...... 想到這兒,他就想起了蘇眠,也不知道老鐘有沒有給他請假。
伸手拿過手機(jī)看了一眼,這會兒蘇眠肯定還在忙沒時間接他電話,于是想了想就打給了老宅。
生病中的男人,莫名的有點(diǎn)小憂傷。
他現(xiàn)在需要精神和物質(zhì)的雙重安慰。
那頭,接電話的是老爺子。
洪亮的聲音一傳來,雖然隔著話筒,也震得鐘一白耳膜疼。
他趕緊手機(jī)從耳朵跟前拿開,直接開了免提。
他虛弱的叫了一聲,”爺爺。”
“一白?”
老爺子接著問,“沒上學(xué)?”
鐘一白想要求安慰的小心肝立馬受到了傷害。
他的聲音更加虛弱了,“爺爺,你難道沒聽出來我生病了么?”
“啊,病了?”
老爺子嗓門夠大,一下子把房間里的老太太給引了出來。
“誰病了?”
老太太著急的問。
“咱家大孫子.....”老爺子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老太太給搶了過去,“白白啊,大孫子啊,怎么回事?。?br>
怎么就生病了?”
鐘一白一聽到老太太關(guān)切加焦急的聲音,心頭一酸,黑溜溜的大眼睛里含著一泡淚。
他哽咽著抽泣著,“奶奶,我發(fā)燒了?!?br>
老太太一聽,心疼得要命,“哎喲我的乖孫子,奶奶馬上過去?!?br>
鐘一白原本無比虛弱的聲音立馬有了底氣,“嗯嗯,奶奶,你來的時候能不能給我?guī)б环萆?,就家門口那家,我想吃蝦仁餡的?!?br>
“好好好,奶奶這就去給你買?!?br>
掛了電話,鐘一白忍不住感慨出聲,“隔輩親隔輩親,說得太有道理了?!?br>
...... 鐘南衾一進(jìn)別墅,就聽見鐘一白歡脫的聲音,哪有一點(diǎn)昨晚發(fā)燒的虛弱?
在玄關(guān)處換了鞋子,抬腳走進(jìn)了客廳。
一抬眸就看到了沙發(fā)上的老太太正抱著鐘一白又親又摸。
眉心微微一皺,剛想開口,原本膩在老太太懷里的鐘一白一見到他進(jìn)來,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一下子就從老太太懷里竄了下去,規(guī)規(guī)矩矩的在一旁坐好。
老太太不滿的看著鐘南衾,“你瞅瞅你把孩子嚇得?!?br>
鐘南衾在一旁坐下來,淡淡出聲,“他五歲了。”
“五歲怎么了?”
老太太繼續(xù)說,“你五歲的時候,每天晚上都得我哄著睡,只要看到我就往我懷里鉆......” 眼瞅著老太太就要把他小時候那點(diǎn)糗事抖得一干二凈,鐘南衾涼涼打斷她的話,“司機(jī)在外面等著,你該回去了?!?br>
鐘一白聽得正爽呢,“奶奶,你繼續(xù)說?!?br>
鐘南衾偏頭看他,目光微凜,“感冒了就該好好在床上躺著?!?br>
鐘一白,“......我已經(jīng)好了?!?br>
“你確定?”
“我確定以及肯定!”
“好。”
鐘南衾起身離開,“下午送你去幼兒園?!?br>
鐘一白,“......我怎么覺得自己好像又發(fā)燒了?!?br>
老太太,“......” 這個家她也不想待了,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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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時間,餐廳 鐘一白一邊喝著郭嬸給他熬的小米地瓜粥一邊拿眼去瞄對面吃飯的男人,他喝一口瞄一眼,在重復(fù)無數(shù)次沒得到回應(yīng)之后,忍不住出了聲。
“爸爸,問你個事?!?br>
鐘南衾頭也沒抬,只是從鼻腔里發(fā)出一鼻音,“嗯?!?br>
“學(xué)校那邊,你幫我請假了嗎?”
“嗯?!?br>
“是向蘇蘇請假的么?”
“嗯?!?br>
“那,”鐘一白試探著問,“你說我發(fā)燒的時候,蘇蘇有沒有說什么?”
鐘南衾優(yōu)雅的吃著飯菜,“你想聽什么?”
“比如說,她讓我好好養(yǎng)病或者是聽到我發(fā)燒的消息很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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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懨懨的看了鐘南衾一眼,“爸爸,早?!?br>
鐘南衾看他一眼,停了腳步,“昨晚沒睡好?”
鐘一白也停了下來,他看著眼前的男人,微微張了小嘴。
他一臉懷疑的看著鐘南衾,末了問一句,“你是我爸么?”
鐘一白懷疑眼前這個男人根本不是他爸。
他爸一向不關(guān)心他。
所以,一大早就收到他關(guān)心的鐘一白,覺得難以置信。
鐘南衾淡淡斜他一眼,一句話沒說,徑直上了樓去。
鐘一白也下了樓,在客廳碰到老太太,就湊上去,賊賊的給她說,“奶奶,我爸今天有點(diǎn)不對勁?!?br>
老太太正在插花,聽他這么一說,立馬抬了頭,“怎么了?”
“就剛剛,他上樓,我下樓的時候,他突然關(guān)心我了?!?br>
“他是你爸,關(guān)心你不正常?”
“當(dāng)然不正常,”鐘一白一本正經(jīng)的解釋,“你家老二從來不關(guān)心我,這事我想你該是知道的?!?br>
老太太白他一眼,抬手點(diǎn)在他的小鼻頭上,“小沒良心的,你爸不擅長關(guān)心人,不是不關(guān)心人?!?br>
“哦哦哦,”鐘一白昨晚沒睡好,小腦袋瓜有點(diǎn)不靈,“可是有區(qū)別?”
老太太,“......懶得理你?!?br>
...... 余苗是個月光族。
每次一發(fā)了工資,她第一件事就是想法設(shè)法把它們都花光。
這不,一出門,她就拖著蘇眠直奔北城最大的商場。
蘇眠沒什么要買的,就跟在余苗后面,一家店一家店的逛。
此刻,在一家大牌服裝店,余苗看上了一條裙子。
“好看嗎?”
余苗穿在身上問蘇眠。
蘇眠看了看,“挺好看,但會不會太露了?”
這是條掛脖連衣裙。
不僅后背露了一大片,裙擺處還開了一個大叉,一直開到大腿根。
除了重要部位,余苗這身上該露的都露了。
蘇眠看著,忍不住臉頰發(fā)燙。
余苗卻愛不釋手,她偷偷的靠在蘇眠耳朵上小聲說,“今晚我要請客吃飯?!?br>
蘇眠,“嗯?”
“傻啊,”余苗賊賊的說,“我讓我哥把顧瑯也叫上,到時候我就穿這條裙子,你覺得怎么樣?”
蘇眠,“這招會不會太猛了?”
余苗得意的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一直對我都冷淡淡的,我再不下狠招,遲早他要被別的女人給搶走了?!?br>
最后,余苗買了這條裙子。
差不多一個月的工資就這樣沒了,余苗還挺高興。
蘇眠忍不住想,男人這玩意還真有毒,看上誰就像是沾上了毒癮,傾其所有也要嘗一口。
...... 剛吃過午飯,鐘家老宅就來了客人。
彭心慧夫妻倆帶著小女兒溫婉來了。
老太太高興壞了,立馬拉著小姐妹的手說個不停,而老爺子則拉著溫老爺子下起了棋。
鐘南央陪著溫婉坐在沙發(fā)上聊天,開始,兩人還聊得不錯。
但隨著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流逝,溫婉依舊沒見到自己想見的那個人,有些坐不住了。
恰好這時鐘一白拖著二哈走進(jìn)來,她眼睛一亮,連忙沖他打招呼,“一白,你回來了?!?br>
鐘一白吃了午飯就牽著二哈出門找隔壁小朋友玩去了。
溫家人來的時候,他不在家。
一進(jìn)家門,猛地看到客廳里這么多人,還讓他愣了一瞬。
緊接著,他就聽見一道女人輕柔的聲音叫他。
他抬眼看過去,就看到了坐在沙發(fā)上的溫婉。
溫婉這么多年一直在美國,很少回來,鐘一白自然不認(rèn)識她。
他牽著二哈走到她跟前,歪著頭打量她,半響問,“美女,你誰呀?”
溫婉立馬笑著回道,“我叫溫婉,你可以叫我溫姨。”
鐘一白興致缺缺,“哦?!?br>
他抬腳想走,卻又停了腳步。
轉(zhuǎn)頭看著一旁笑得一臉意味深長的鐘南央,問他,“三叔,我爸呢?”
他這句話,讓一旁的溫婉眼睛都亮了。
鐘南央眼角的視線掃了她一眼,然后對鐘一白說,“出去了?!?br>
“哦,”鐘一白沒再問,牽著二哈正準(zhǔn)備走,溫婉又叫住了他。
“一白,等等,我給你帶了禮物?!?br>
禮物?
鐘一白一聽到禮物眼睛一亮。
他抬腳走到溫婉面前,見她從一旁拿了一紙袋出來。
她伸手遞過來,笑得一臉溫柔,“不知道你喜不喜歡?!?br>
鐘一白看了一旁的鐘南央一眼,鐘南央沖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這才伸手接了過來。
打開紙袋看了一眼,他立馬尖叫起來。
“限量版的變形金剛,還是我最喜歡的擎天柱?!?br>
溫婉見他這么高興,臉上的笑意更深,“喜歡嗎?”
“喜歡啊,謝謝溫姨?!?br>
“乖?!?br>
溫婉抬手想要摸摸他一頭可愛的小卷毛,卻不料,鐘一白一躲,避開了她的手。
溫婉的手尷尬得放在那兒,臉上的笑有些僵硬。
鐘一白看她一眼,“溫姨,我不喜歡別人摸我,不信你問我三叔?!?br>
溫婉自然不會去問鐘南央。
收回手,她笑了笑,“沒事?!?br>
而一旁的鐘南央,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鐘一白雖說不是他二哥親生的,但這不討喜的性子,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恰在這時,老太太叫鐘一白。
鐘一白就抱著擎天柱走了,溫婉輕輕松了口氣。
她覺得自己之前想得還太簡單,不單單是鐘南衾,就連這個不是他親生的孩子,她想親近起來都有些吃力。
只是,一切才剛剛開始。
慢慢來,不能急。
...... 鐘南衾將晚上吃飯的地方訂在了余笙的酒樓。
晚上七點(diǎn),一行人到達(dá)酒樓,余笙親自在門口迎接。
他見到鐘家老太太和老爺子,立馬就迎了上來,“伯父伯母,我好久沒見您二老了,您二老最近可好?!?br>
老太太可喜歡余笙了。
余笙嘴甜,每次見了他,他說的那話都能讓她開心半天。
“我和你伯父身體好得很,你最近怎么樣?
有女朋友了沒?
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 余笙一聽,頭皮就開始發(fā)麻。
老太太除了打麻將這一大愛好之外,還有一愛好......給人介紹對象。
他立馬轉(zhuǎn)移話題,“鐘南衾剛給我來了電話,說讓我先請您幾位先去包廂,他一會兒就過來?!?br>
“好咧,辛苦了笙笙?!?br>
“您不是說我是您家老四么,您在我這兒就跟我親娘似的,跟我還客氣什么。”
老太太被他哄得啊,早就忘了給他介紹對象的事了。
...... 余苗請客吃飯。
借的由頭是...... “眠眠明天要去江城,得在那邊呆一個月,我怕我太想她,臨走前得帶她吃頓好的?!?br>
這是她對余笙說的話。
余笙一聽蘇眠要出差,而且還是一個月,立馬就答應(yīng)下來。
他對余苗說,“也別另找地方了,就在咱家酒樓里吃,我讓人留個小包廂?!?br>
余苗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哥,你記得把顧瑯也叫上?!?br>
余笙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我勸你別費(fèi)勁了,顧瑯那貨對女人不感興趣?!?br>
余苗一聽他這話,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哥,你別嚇我,顧瑯?biāo)?.....不喜歡女人?”
余笙,“這倒不是,我就是沒見過他喜歡過女人。”
余苗欲哭無淚,“難不成他喜歡男人?”
余笙樂了,“你瞎想什么,他正常得很,就是從來沒見過他喜歡誰?!?br>
“哦,”余苗放下心來,“哥,你嚇?biāo)牢伊?,我還以為他喜歡男人?!?br>
余笙大笑起來,笑夠之后對她說,“你們早點(diǎn)過來,過來了先來辦公室找我?!?br>
“好嘞?!?br>
掛了電話,余苗對依舊癱在沙發(fā)上不愿動彈的蘇眠催促道,“趕緊,我哥讓咱們早點(diǎn)過去?!?br>
昨晚僅僅睡了三個小時一大早又被余苗拖出去逛了整整一上午街的蘇眠,整個人都廢了。
她賴在沙發(fā)上不想起,“再讓我躺半個小時?!?br>
余苗伸手去拽她,“半分鐘也不行,你看看你一臉頹廢的樣,趕緊去洗個澡,換身好看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些?!?br>
蘇眠被她拽起來,拖著腳往臥室走,“今晚你負(fù)責(zé)美美的就行,我甘當(dāng)綠葉。”
余苗追在她后面問,“你說我今晚能不能把顧瑯給迷?。俊?br>
“他迷不迷我不知道,反正我已經(jīng)被你迷住了?!?br>
余苗見她開玩笑,抬手就要去打她。
蘇眠立馬竄進(jìn)了臥室,順手關(guān)上了房門。
余苗在外面跳腳,“給你半個小時,你快點(diǎn)。”
蘇眠沒理她,進(jìn)了浴室,洗了澡,出來換了一身衣服。
她皮膚很好,長得又白,平時只是抹點(diǎn)水乳就夠了,現(xiàn)在夏天出來,她就加一道防曬。
化妝她不會,也懶得弄。
吹干頭發(fā),拎了挎包走出來。
余苗一見她身上那條裙子,就忍不住撇撇嘴,“兩年前的裙子你也好意思穿出去?”
蘇眠看了看,沒覺得什么不合適。
純白的及膝連衣裙,是她工作第一年的時候,花了半個月的工資買的。
每次穿完,她都手洗干凈,晾干,然后用熨斗熨平整掛起來。
穿在身上,她覺得和剛買一樣,很合身。
余苗嘴上雖然這么說,但她也不得不承認(rèn),長得白的姑娘,哪怕是穿著兩年前的舊款,也好看得跟個小仙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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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苗開車,兩人到余湘樓的時候,天色漸暗。
將車子交給一旁的門童,余苗帶著蘇眠就去找余笙。
去了他辦公室,余笙不在,余苗也沒再找,就和蘇眠坐在他辦公室里等。
等了將近半個小時,余笙才過來。
一進(jìn)辦公室,視線直接就被蘇眠吸引過去了。
他眼睛一亮,他抬腳朝她走去,俊朗的臉上帶著笑,“等很久了吧,今天有些忙,要不要先喝點(diǎn)什么?
或者是讓廚房那邊給你們送點(diǎn)水果過來?!?br>
他一連疊的話讓蘇眠不知道先回哪一個好。
只能沖他笑了笑說,“不渴,你別忙了,坐下來歇會?!?br>
余笙還想說什么,一旁被無視的余苗氣呼呼的抬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余笙同志,你親妹妹在這兒呢?!?br>
余笙被她掐得呲牙。
他偏頭沒好氣的朝她看過去,這一看不打緊,下一秒,他就發(fā)飆了。
“你這穿的什么玩意?”
余苗沖他嘻嘻的笑,“裙子啊,今天新買的。”
“給我換了去,”余笙皺著眉頭。
余苗立馬瞪眼,“我不!”
“你......”余笙也朝她瞪眼,“一個好好的姑娘,穿著一個露著后背又露大腿的裙子,你覺得合適不?”
“合適啊。”
“合適個屁啊,”余笙氣得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不就是為了顧瑯嗎?
就他那不解風(fēng)情的貨,不會懂的......“ 他話音未落,原本虛掩的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顧瑯抬腳走了進(jìn)來。
他眼尾的視線快速掃過余苗,看向余笙,語氣有些硬,“你說哪個貨?”
余笙睨他一眼,懶得理他,繼續(xù)教育余苗,“就你這身衣服要是被咱家老頭看見了,他得拿剪刀給你剪了信不?”
余苗的親爹余傅,人如其名,絕對的迂腐。
上大學(xué)之前,除了校服的裙子之外,他甚至連裙子都不讓余苗穿。
為此,余苗和他簡直鬧到水火不容,差點(diǎn)斷絕父女關(guān)系。
直到上了大學(xué),這才漸漸管得松了些。
但如余笙說的,她現(xiàn)在身上穿的這條裙子要是讓她那迂腐的爹看見,絕對是她的世界末日。
余苗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親爹的迂腐。
于是,立馬就慫了。
她抱著余笙的胳膊搖啊搖,撒嬌的哀求著,“哥,哥哥,親哥,千萬不能讓咱爹知道我有這條裙子,這可是我花了一個月工資買的,他要是剪了,我估計(jì)得哭死?!?br>
余笙板著臉,“僅此一次,以后就放衣柜里,不能再穿出來了?!?br>
“嗯嗯,我保證?!?br>
見她難得這么乖這么聽話,余笙的臉色這才好了些。
回頭,看著站在門口的顧瑯,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杵在門口給我當(dāng)門神呢?!?br>
作為北城刑偵大隊(duì)的隊(duì)長,顧瑯的觀察力驚人。
自然明白余笙為什么對他這種態(tài)度...... 緊抿的薄唇扯了扯,他抬腳走進(jìn)來,直接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這才緩緩開了口,“吃槍藥了?”
余笙懶得理他。
想他就這么一個寶貝妹妹,長得如花似玉,排隊(duì)追她的男人那么多,而她卻偏偏看上一個不解風(fēng)情的石頭。
一旁的余苗在顧瑯進(jìn)來的那一刻,眼睛就恨不能黏在他身上。
此刻,見親哥不理顧瑯,余苗猶豫了一下,起身走了過去。
她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來,拿眼睛瞅著他,有些羞澀的問,“顧瑯,我今天好看嗎?”
顧瑯看她一眼,視線從她緋紅的臉頰滑到她不經(jīng)意間露出的大腿上。
那一大片白皙...... 他快速移開視線,看向別處。
身體有些僵硬,聲音也有些沉,“還行?!?br>
余苗費(fèi)盡心思的打扮自己,本想著得到他一句夸贊,可結(jié)果卻是...... 她‘騰’的一下從沙發(fā)上站起來,頭也不回的去找蘇眠。
顧瑯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剛剛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走了?
他將目光投向不遠(yuǎn)處的余笙,余笙丟給他一白眼,懶得理他。
而蘇眠,則低著頭抿著嘴,笑得肩膀都在發(fā)抖。
...... ‘余湘樓’分前后兩個院子。
前院建的是三層樓,除了一樓二樓是開放式的大廳之外,三樓是設(shè)的包廂。
后院比前院大,長廊環(huán)繞,亭臺樓閣,假山流水,各種精致的盆栽點(diǎn)綴在其中,廊子上更是擺了花兒,微風(fēng)吹來,香氣宜人。
一間挨著一間的包廂圍著長廊轉(zhuǎn)了一圈,每個包廂門口都掛著古色古香的木牌,上面寫著包廂的名字。
比如,鐘南衾訂下的這間......幽蘭閣。
此刻,幽蘭閣內(nèi),氣氛正熱鬧。
鐘老太太和溫家老太太一直在聊著天,從小時候的事聊到嫁人的事,又聊到孩子們身上。
溫家老太太看了一旁的溫婉一眼,見她有些魂不守舍,知道她心里惦記著誰。
于是,就笑著對老太太說,“我真搞不懂現(xiàn)在孩子們的心思,就拿我家婉婉來說,當(dāng)初非得跑去美國念書,我當(dāng)時還想著她是喜歡那邊,念完書肯定就留那邊了,誰知道,嘿,一畢業(yè)就跑回來了?!?br>
老太太,“要我說,還是你家婉婉有主意,美國哪有咱中國好啊,回來就是對了。”
老太太豈能不知道彭心慧心里想的是什么?
溫婉喜歡鐘南衾,這事兩家人都是知道的。
只是那層窗戶紙沒捅破。
老太太雖說也挺中意溫婉的,但她卻不敢替鐘南衾做這個主。
所以,面對彭心慧的試探,她也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復(fù)。
一旁的溫婉,雖說一直垂眉斂目,但耳朵卻是聽著倆老太太聊天的。
此刻,老太太的話,讓她心里有些悶。
但她也不好表現(xiàn)出來,只能繼續(xù)垂眉斂目,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兒,看起來很乖巧。
鐘南衾來得有點(diǎn)晚。
那時,菜已經(jīng)上齊了。
他推門走進(jìn)來,原本熱鬧的包廂頓時安靜下來。
特別是溫婉,看到他的那一刻,原本黯然的眼睛立馬有了神采。
她連忙起身,看著他,紅唇微動,聲音柔情似水,“南衾哥哥,你來了?!?br>
三年沒見了,再見他,溫婉竟覺得他比之前更令她心動了。
如果說三年前的鐘南衾剛出鞘的寶刀,刀鋒犀利,光芒奪人。
那么現(xiàn)在的他,卻猶如一座古寺的大鐘。
透著歲月沉淀下來的厚重,沉穩(wěn),還有那讓人仰視的尊貴。
這樣的男人,如同一杯陳年老酒。
喜歡他的人,聞著那股味,就足以沉淪...... 這一刻的溫婉,忘了她該有的矜持。
就那么癡迷的看著他,連呼吸都輕了。
然而,鐘南衾沖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視線只在她身上停了一秒,接著就轉(zhuǎn)開。
他朝溫家老兩口客氣的打過招呼之后,就在鐘一白身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鐘一白肚子餓得咕咕叫,他扭頭看身邊剛坐下來的男人,有些不爽的問,“爸爸,你怎么來這么晚?”
他都等他快一個小時了。
肚子都餓癟了。
鐘南衾一邊挽著襯衫衣袖一邊頭也不抬的回他,“有點(diǎn)事?!?br>
鐘一白一本正經(jīng)對他說,“爸爸,我知道你忙,但民以食為天,不吃飽怎么有勁干活?
。”
鐘南衾沒理他,倒是一旁坐著的溫婉出了聲。
“一白真懂事,”溫婉嗓音輕柔,她看著鐘南衾,眼神炙熱得猶如一團(tuán)火,“南衾哥哥,不管再忙,都得按時吃飯,身體健康最重要。”
南衾哥哥...... 鐘一白渾身抖了三抖。
叫得真肉麻。
鐘南衾瞥他一眼,隨即朝溫婉點(diǎn)點(diǎn)頭,但沒開口。
見他似乎不愿多說,溫婉也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坐在她身邊的彭心慧,看了溫婉一眼,接著看向鐘南衾。
她笑著說,“南衾啊,婉婉剛從美國回來,雖說學(xué)歷是有了,但工作經(jīng)驗(yàn)不足,我和她爸的意思是,能不能先讓她到你那邊磨煉一下,你那么大的跨國集團(tuán)公司,她若是在你那邊實(shí)習(xí)過,出去再找工作就容易多了?!?br>
一個從美國留學(xué)回來的高材生,哪怕是沒有工作經(jīng)驗(yàn),在北城想要一份好工作也是輕而易舉。
彭心慧打的什么主意,在座的都是人精,連鐘一白都明白她的真正用意。
無非就是想近水樓臺先得月。
世上哪來那么多的一見鐘情?
感情都是處出來的,將溫婉放在鐘南衾身邊,兩人每天都會見面,這樣一來二去,感情就出來了。
只是,她這話一出,整個包廂都安靜下來。
眾人,包括鐘一白,都看著鐘南衾。
而作為當(dāng)事人的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毫無情緒波動。
薄唇微抿著,就跟沒聽見彭心慧的話,無動于衷。
彭心慧臉色慢慢變得不好看,而坐在她身邊的溫婉,一張俏臉直接紅了。
眼瞅著就要陷入僵局,氣氛一度冷凝。
老太太適時的開了口,她笑著對彭心慧說,“婉婉能去公司幫老二,那是好事;再說她能在他身邊幫忙替我照顧著,我也放心,這事就這么定了,下周婉婉直接去公司就是,我讓老二給她安排?!?br>
一句話,緩解了所有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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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饞貓來了?!?br>
清越的語氣透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蘇眠抬頭看向不遠(yuǎn)處站著的余笙,臉頰微微有些發(fā)燙。
她臉皮薄,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余苗直接走過去,一把挽住了余笙的胳膊,撒著嬌的說,“哥,我都三天沒吃肉了,今晚上你給我整個全肉宴唄?!?br>
蘇眠瞄了余苗一眼,嘴角微不可見的抽了抽。
這妞還真會瞎扯,昨晚她還燉了一鍋排骨,她就吃了兩塊,其余的被余苗給承包了。
余家誰不知道余笙是個寵妹狂人?
一聽她說三天沒吃肉了,立馬就一臉心疼的說,“一會兒我吩咐下去,讓廚房那邊給做一頓你倆喜歡的?!?br>
余苗繼續(xù)撒嬌,“咱倆好久沒一起吃飯了,你一會兒陪我倆一起吃唄。”
“我今天有朋友來,”余笙說著,抬手指了指坐在不遠(yuǎn)處的一個男人介紹道,“這是顧瑯,市刑偵支隊(duì)大隊(duì)長,你倆可以叫他顧二哥。”
蘇眠抬眸,看向不遠(yuǎn)處已經(jīng)起身走過來的男人,當(dāng)他視線看過來的時候,她微微一笑沖他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對方也對她頷首點(diǎn)頭,算是回應(yīng)。
蘇眠收回視線,不經(jīng)意間掃過余苗,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這姑娘臉頰緋紅,雙眸晶亮,異常興奮。
她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落在了顧瑯身上。
蘇眠抿唇偷笑,這妞不會是顧大隊(duì)長一見鐘情了吧?
她看了看顧瑯,又看了看余苗,倒覺得兩人從外形上挺配。
顧瑯屬于高大威猛型,余苗屬于嬌小可愛型。
現(xiàn)在不是流行身高差萌么?
蘇眠在這邊偷偷的樂,那邊余苗已經(jīng)明目張膽的行動了。
她一把撒開余笙的胳膊,直接走到顧瑯面前,仰頭看著面前高大的男人,兩眼紅心閃閃。
“你好顧二哥,我叫余苗,你可以叫我苗苗?!?br>
顧瑯垂眸看她,視線落在她那張巴掌大的臉上,唇角輕輕扯了扯,薄唇微啟,“久聞不如一見,你哥經(jīng)常在我們面前提起你?!?br>
余苗原本就緋紅的臉頰因他這句話更紅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哥都說我什么了?”
“說你喜歡吃肉?!?br>
余苗,“......” 眼前粉紅的泡泡一個個在破滅。
余苗回頭,惡狠狠的瞪著余笙,一臉的憤懣。
余笙笑了,剛想安慰她幾句,緊閉的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個男人緩步走了進(jìn)來..... 蘇眠離門口最近,她聽到開門聲下意識的轉(zhuǎn)身看過去。
她抬眸看過去的時候,恰好對方也抬眸看過來,兩人的視線不經(jīng)意撞在一起,蘇眠整個人一愣......是他!
相較于她的意外,鐘南衾卻顯得有些陌生。
他的視線掃過她,眼神清淡,就好像兩人是從未見過的陌生人。
感受到對方的冷淡,蘇眠連忙收回視線,轉(zhuǎn)身過去。
只是,她不禁懷疑,身后這個男人是不是鐘一白的父親?
余笙抬腳朝鐘南衾走過來,笑著說,“我還以為得再等一會兒,今天不忙?”
鐘南衾看他一眼,薄唇微啟,“再忙總得吃飯?!?br>
他就站在她身后的位置,耳畔傳來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這對于天生是聲控的蘇眠來說,絕對是致命的誘惑。
于是,她的一顆小心臟不受控制的微微一動。
只是這種感覺不是她想要的,于是,將身子不著痕跡的朝一旁挪了挪,只是剛挪沒兩步,就聽見余笙叫她,“哎眠眠,你班是不是有個叫鐘一白的?”
蘇眠抬眸看他一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余笙立馬笑了,“這位就是那熊孩子的爸爸......” “我們見過?!?br>
余笙的話說道一半被鐘南衾打斷了。
他看著一旁的蘇眠,眼眸深邃,薄唇微抿,“我和蘇老師昨天剛見過面?!?br>
蘇眠,“......” 她還以為他不認(rèn)識她呢。
抬眸,再一次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蘇眠扯了扯唇角,淡淡出聲,“鐘先生,好巧?!?br>
她話音未落,一旁就沖進(jìn)來一人影。
緊接著她就聽見余苗花癡的聲音,“原來您就是傳說中的鐘先生?”
鐘南衾淡淡挑眉,“什么傳說?”
“就昨天你去我們學(xué)校,我們幼兒園的老師都......”話說道一半,余苗的最就被蘇眠給捂住了。
她也不敢去看其他人的眼神,就對余笙說,“余大哥,我倆都餓了,先去吃飯了?!?br>
說完也不顧余苗的反抗,直接拖著她要出門。
只是,還沒走幾步,就聽見鐘南衾的嗓音傳來,“蘇老師,如果你們不介意,一起吃,正好我也有事要咨詢你?!?br>
她能拒絕嗎?
...... 余湘樓后院最好的包廂,幾人相繼落座之后,精致的飯菜立馬被端了上來。
蘇眠坐在余苗的身旁,她的對面是鐘南衾。
自落座之后,她就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一直若有似無的落在她身上,但她一直在低頭吃菜,就裝著不知道。
身邊的余苗情緒高亢,她一直在和顧瑯說話。
當(dāng)然,大部分時間都是她在說,顧瑯半天給她一個回應(yīng),大多數(shù)都是‘嗯,好’之類的單音字。
蘇眠抬眸看了顧瑯一眼,見他表情淡淡,心里就忍不住為余苗擔(dān)心。
那姑娘肯定是對顧瑯一見傾了心,但對方似乎對她不感興趣。
秀眉微微皺了皺,蘇眠緩緩收回視線,不經(jīng)意間卻撞進(jìn)了一道黑眸之中,她微微一頓,剛想調(diào)轉(zhuǎn)開來,不料對方卻開了口。
他朝她舉了舉手里的酒杯,薄唇微勾,“蘇老師,我替我家鐘一白給你道個歉?!?br>
說完,他仰頭一口吞下。
蘇眠看著他微微仰起的脖頸以及那一抹伴隨著吞咽滑動的喉結(jié)...... 她臉頰發(fā)燙,喉嚨干澀..... 伸手,本想拿水杯喝水,不料卻拿錯了紅酒杯。
剛想放下,就聽見對面的男人說,“我一杯,你隨意?!?br>
蘇眠,“......” 她酒量太淺,屬于一沾酒就醉的那種。
再加上經(jīng)過江城的酒后失身的打擊,蘇眠現(xiàn)在對酒有著恐懼的心理。
所以這杯酒她是絕對不會喝的。
但酒杯已經(jīng)被她錯端了起來,現(xiàn)在要怎么辦?
就在她騎虎難下之際,一只手伸了過來,端走了她手里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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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偏頭看過去,就看見余苗舉著酒杯對鐘南衾說,“我家眠眠對酒精過敏,這杯酒我替她喝了?!?br>
說完不等鐘南衾開口,她仰頭,一口干了。
這一刻,蘇眠簡直愛死余苗了。
鐘南衾看了余苗一眼,隨即將眸光掃向一旁的蘇眠。
蘇眠正好抬眸,兩人的目光恰好碰到一起。
他雙眸漆黑如墨,狹長的眼眸微微瞇起,看著她的眼神中透著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意味深長。
心跳突然加速,蘇眠覺得臉頰微微發(fā)燙。
她趕緊收回視線,待心跳平緩下來之后,這才偷偷松了口氣。
只是,又覺得莫名懊惱。
如果她沒記錯,加上這次,兩人不過是見了兩次面而已,他是她學(xué)生的家長,她是他孩子的老師。
關(guān)系,僅此而已。
可剛剛他那眼神又是什么意思?
搞得她心里直發(fā)虛,就跟她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似的。
...... 那一晚,喝到最后,余苗醉了。
余笙將余苗搬上車,對坐在駕駛座上一臉緊張的蘇眠說,“順路捎鐘老大一程,他家就在那附近。”
蘇眠一聽急了,她剛拿駕照不久,今天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開車。
本來就緊張,如果鐘南衾再坐進(jìn)來,那她直接就不用開了。
只是,不等她拒絕的話說出口,副駕駛的車門被打開,男人已經(jīng)坐了進(jìn)來。
剎那間,蘇眠覺得原本還算寬敞的空間,一下子就變得逼仄起來。
....... 深夜的北城大街,來往的車輛不是很多。
一輛紅色的POLO以40邁的速度緩慢的行駛在寬闊的街道上,時不時有騎著自行車的少年超過她,并回頭給她一個鄙視的眼神。
但駕駛座上的蘇眠就跟沒看見似的,依舊保持著40邁的速度,穩(wěn)速向前。
直到一個路口,遇上了紅燈,車子停了下來。
蘇眠松開一直緊握著方向盤的手,偷偷的擦了擦手心的汗,這才敢抬眸悄悄看向一旁坐著的男人。
見他雙眸微閉,像在閉幕眼神,一顆緊張的心這才緩緩落下一點(diǎn)。
收回視線,剛看向前面的紅綠燈,突然耳邊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
他問,“第一次開車?”
蘇眠老實(shí)點(diǎn)頭,“嗯,剛拿駕照不久?!?br>
“還不錯?!?br>
蘇眠立馬抬眸看向他,對上他深邃的眼眸,見他眼神清明并不像是在開玩笑,就回了句,“謝謝?!?br>
之后兩人再無交談,直到快要到蘇眠住的地方。
“直接開進(jìn)去,我送你們上樓?!?br>
蘇眠下意識拒絕,“不用,我可以......” 鐘南衾抬眸看她,眼神有些清冷,“你確定你一個人能把她扛回去?”
“我......” “蘇老師,”鐘南衾直接打斷她即將開口的再次拒絕,語氣有些沉,“你似乎很害怕面對我?”
蘇眠眼皮一跳,“呵呵,怎么會......” 鐘南衾淡淡的收回看著她的視線,清冷出聲,“沒有最好?!?br>
...... 車子停進(jìn)了車庫,鐘南衾背著余苗,蘇眠拎著包跟在后面一起進(jìn)了電梯。
電梯直達(dá)八樓,出了電梯,蘇眠趕緊走出去開門。
門開了,她走在前面,鐘南衾背著余苗跟著她進(jìn)了臥室。
放下余苗,鐘南衾就出了房間。
蘇眠在里面余苗收拾好,出來的時候她以為鐘南衾已經(jīng)走了。
可一抬頭,就看到他正坐在沙發(fā)上,電視不知什么時候打開了,他手里拿著遙控器。
聽到動靜他抬頭,兩人視線碰上。
他眼眸深邃,此刻看著她的眼神漆黑而清明。
她同樣看著他,因?yàn)榫o張,眼神有些閃爍,卻透亮得讓人悅目。
夜,已經(jīng)很深。
四周,一片寂靜。
只有電視里傳來低低的聲音...... 空氣中靜靜流動著一種讓人不安的因子,蘇眠忍不住抿了抿唇角,正要開口說點(diǎn)什么眼前這種讓人窒息的安靜的時候,就看見鐘南衾已經(jīng)站了起來。
“我走了。”
他伸手拎過一旁的西裝外套,抬腳走向門口。
蘇眠抬腳去送他,兩人一前一后走到玄關(guān)的位置,原本走在前面的男人突然轉(zhuǎn)身停了下來。
蘇眠也趕緊停了下來,她抬眸看他,“怎么了?”
鐘南衾垂眸,看著那張透著點(diǎn)點(diǎn)緋紅的白皙的臉頰,薄唇微勾,“既然對酒精過敏,以后就不要再沾酒了。”
說完,不等蘇眠反應(yīng)過來,他轉(zhuǎn)身抬腳離開。
門開了,再關(guān)上。
蘇眠半天沒回過神來。
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她喝不喝酒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 周六一大早,鐘一白被一泡尿憋醒。
他閉著眼睛摸去了衛(wèi)生間,解決了生理需求之后,又原路折回,正打算再接著睡,房門被敲響。
他裝著沒聽見,一頭鉆進(jìn)被子里。
對方耐心十足,繼續(xù)敲了兩下之后,嗓音隨之而來。
“給你半個小時之間,我在樓下等你?!?br>
鐘一白還想繼續(xù)裝死,但一想到對方的強(qiáng)大,立馬從被子里鉆了出來。
坐在床上,他一邊用手抓著亂成雞窩似的小卷毛一邊苦著小臉怨聲載道,“連個懶覺都不讓人睡,這日子也是沒法過了。”
語氣不爽,但動作卻不敢慢。
跳下床就進(jìn)了洗漱間,麻溜的洗好之后,穿好衣服就下了樓去。
此刻,餐廳內(nèi),鐘南衾已經(jīng)坐在餐桌前正在吃早餐。
鐘一白慢悠悠的晃到廚房門口,對里面正在忙的郭嬸打招呼,“郭奶奶早,我今天想吃蝦仁炒飯,外加一杯哈密瓜汁,謝謝哦。”
郭嬸回頭看他一眼,笑著問,“蝦仁炒飯還沒吃膩?”
鐘一白立馬甜甜的回她,“您做的炒飯超好吃,我吃一輩子都不膩?!?br>
一句話哄得郭嬸那叫一個心花怒放。
哄完了郭嬸,鐘一白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餐廳,然后在鐘南衾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他抬起眼皮看了對面的男人一眼,忍不住問道,“爸爸,你這么早叫我起床有事?”
鐘南衾沒看他,“老太太昨晚打電話過來,讓你周末過去老宅一趟?!?br>
鐘一白聽了忍不住翻白眼,“你家老太太可真行,平時記不起我來,一到周末就想起我了,害得我連懶覺都睡不成?!?br>
聽他不敬的稱呼,鐘南衾忍不住擰了眉。
抬眸看過去,棱角分明的臉上表情有些不悅,“她是你奶奶?!?br>
鐘一白立馬不甘示弱的懟了一句,“她還是您親媽呢,您不也叫她老太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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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點(diǎn)二十的飛機(jī),蘇眠去的早,到機(jī)場的時候,另外兩名老師還沒來。
等待的空隙,她抽空給余苗打了個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
不放心,又給她發(fā)了一條微信過去。
另外兩名老師很快就到了,三人一起辦了登機(jī)手續(xù),進(jìn)了安檢。
而此刻,鐘家老宅,鐘一白揉著惺忪的睡眼從樓上下來,眼角的視線掃過一旁的落地窗,看到二哈在外面沖他又是吐舌頭又是瞪眼的在賣萌,他立馬走了出去。
老早就醒了,一直等他出去玩的二哈,見他出來立馬撲了過來。
鐘一白連忙沖它瞪眼,“你再敢撲我,我就滅了你。”
二哈,“......” 一大早就這么兇做什么?
鐘一白見它老實(shí)了,一臉委屈相,正打算摸摸它的大腦袋再給顆甜棗,卻看到大壯從一旁走了出來。
他看著他,滿眼迷惑,“大壯,今天不是周末么?”
一般周末,除非有事,大壯就會待在皇苑那邊。
周一一大早會過來老宅接他上學(xué)。
所以,此刻一大早看到大壯,鐘一白直接迷糊了。
他明明記得今天是周日...... 他滿心的疑惑,自然沒發(fā)現(xiàn)大壯的心虛。
他心虛得不敢看鐘一白,低頭看自己的腳尖,“鐘先生找我有事?!?br>
“哦那你去找他吧?!?br>
“是。”
大壯直接進(jìn)了屋子上了二樓,他大步走到鐘南衾的書房前,抬手敲了敲。
里面?zhèn)鱽砟腥说统辽ひ?,“進(jìn)來?!?br>
大壯推門走進(jìn)去,看著站在書架前翻著書的男人,如實(shí)稟報(bào),“先生,蘇老師已經(jīng)被送去機(jī)場了?!?br>
鐘南衾翻書的動作未停,“她問了?”
“問了,我說是少爺?shù)囊馑肌!?br>
“沒說其它的?”
大壯偷摸的看了鐘南衾一眼,心里琢磨著,先生還想聽點(diǎn)啥?
他想了想,老實(shí)的把蘇眠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交代了。
“蘇老師本來還想給少爺打電話感謝他,被我攔住了?!?br>
“嗯。”
“她最后還謝了我。”
大壯努力想了想,“就這些,沒別的了?!?br>
鐘南衾,“嗯?!?br>
“先生沒別的事,我先走了?!?br>
“去吧?!?br>
大壯離開之后,鐘南衾一把合上書,將書放回原處,轉(zhuǎn)身走到落地窗前,深邃的眼眸透過透明的玻璃窗看著院子里一前一后追跑著玩得不亦樂乎的一人一狗,眼神平靜無波。
離開一個月也好。
給她時間,讓她放下警惕和芥蒂。
也給他時間,讓他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以后該拿她怎么辦?
...... 轉(zhuǎn)眼,半個月過去。
蘇眠在江城過得很好。
每天除了上班下班,其余時間幾乎都待在酒店。
除了周末的時候,偶爾有同事出去逛街要她陪著,她幾乎不出酒店大門。
直到沈如畫出差回來...... 沈如畫是北城人,和蘇眠從小一起長大,兩人不僅同住一個小區(qū),還上下樓。
高三畢業(yè),沈如畫考上了江城的一所大學(xué),安家爸媽的工作也恰好調(diào)到了江城,兩人這才分開。
這次蘇眠過來,恰好趕上沈如畫也出差。
還好沈如畫只是出差半個月,昨天一回來就給蘇眠來了電話,約她去她家。
恰好是周六,蘇眠一大早就起來了,吃了早餐,就去了一家商場。
給沈如畫的寶貝閨女買了一條小裙子,又去一樓超市買了一大袋子食材,拎著就過去了。
她太了解沈如畫,給她買禮物,還不如給她做一頓飯。
別看沈如畫的閨女都三歲了,但她連面條都不會下。
沈如畫住在江城市中心最高端的小區(qū)......水榭花都。
這里寸土寸金,房價直逼京城。
在這地段有一套自己的房子,絕對是有錢人。
但沈如畫不是有錢人,這房子是她的,但不是她買的。
是她在離婚的時候,男方大發(fā)慈悲,留給她的,就當(dāng)是離婚的補(bǔ)償。
她家,蘇眠來過一次。
憑著記憶找到那棟樓,摁了門鈴。
門禁很快就開了,她進(jìn)了樓道,步行上了三樓。
水榭花都的每一棟樓都不超過十層,沈如畫住在三樓,很好的位置,上下樓都很方便。
站在門外,不等她抬手敲門,公寓門被打開,扎著朝天辮的小腦袋露出來。
看到蘇眠,粉嫩的小女娃立馬咧嘴笑了,“姨姨......” 她一邊甜甜的叫著一邊撲向蘇眠。
蘇眠立馬將手里的東西放在一旁,蹲下身子,在小家伙撲上來的時候一把抱住了她。
懷里的小人兒,軟軟的,肉肉的,香香的...... 蘇眠的一顆心都要化了。
“伊伊,小姨想你了?!?br>
沈一伊用小胳膊抱著蘇眠的脖子,湊上小嘴,在她的臉上’叭叭叭‘的亂親。
一邊親一邊哇哇的叫,“姨姨身上好香,伊伊好喜歡?!?br>
沈如畫從臥室走出來,身上還穿著睡衣。
她一邊朝這邊走一邊打呵欠,見門口緊抱在一起的兩人,撇了撇嘴,“能進(jìn)來再抱么,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是親母女?!?br>
蘇眠抱著一伊,對沈如畫說,“把東西拿進(jìn)來,中午給你們做好吃的?!?br>
一聽到好吃的,不光是一伊眼睛亮了,沈如畫的眼睛更亮。
她天天不是酒店就是家里保姆做的,早就吃膩味了。
她最想的不是親媽做的飯菜,而是蘇眠做的。
沒上大學(xué)之前,她沒少吃過蘇眠做的飯。
那味道,一口菜能下兩口飯。
絕對好吃。
一般沈如畫休息的時候,就會給保姆放假。
今天保姆不在,家里就她們仨個。
一伊已經(jīng)換上了蘇眠給她買的新裙子,粉嫩粉嫩的顏色襯得她更加粉雕玉琢。
“姨姨,”小家伙穿著漂亮的小公主裙在蘇眠面前轉(zhuǎn)著圈,“你的眼光比我媽的好?!?br>
蘇眠被哄得眉眼彎彎,而一旁的沈如畫,直接一腳踢在沈一伊的小屁屁上,不爽的說,“去去去,自己玩玩具去,我和你小姨聊會天。”
沈一伊無語的看了自己親媽一眼,雖然不滿,但最后還是乖乖去了玩具房。
待沈一伊離開之后,沈如畫直接將頭靠在蘇眠的肩頭上,精致的臉上透著疲憊。
“昨晚凌晨三點(diǎn)才睡,今早六點(diǎn)就被沈一伊給折騰醒了,好困?!?br>
蘇眠偏頭看她,“怎么睡這么晚?”
沈如畫垂了眼瞼,聲音有些沉悶,“我昨天出差一回來,我媽就拉著我去相親,沒忍住和她吵了一架?!?br>
沈如畫兩年前離了婚之后一直沒再找。
一個人帶著孩子過很辛苦。
沈媽媽心疼她,從今年年初開始,就不顧她的反對直接安排了相親。
最開始的時候,沈如畫為了讓自己爸媽心里好受一點(diǎn),也配合著去見面。
但時間長了,相得多了,就厭煩了。
每一個相親對象第一眼對她的印象都很好,畢竟她長得漂亮又有氣質(zhì)還有一份很體面的工作,更重要的是,她在市中心有一套價值幾百萬的房產(chǎn)。
但聊著聊著,當(dāng)知道她身邊還帶著一個孩子時,大多數(shù)都打了退堂鼓。
更甚至,還有人當(dāng)場提出如果要結(jié)婚,沈如畫必須將孩子送去給她爸媽養(yǎng)。
每次聽到這個,沈如畫就忍不住發(fā)飆。
又一次,直接將咖啡潑到對方臉上。
因?yàn)閷Ψ秸f了一句話...... “你那房子是三室一廳的吧?
如果咱倆結(jié)婚,你得把那孩子送走,不然我爸媽過來沒地方住......” 聽聽,這話說得有多無恥。
自那之后,沈如畫對相親充滿了厭惡。
所以,這次出差回來,還沒來得及歇一口氣,就被沈媽媽要拉著去相親。
她一時間沒忍住,直接和沈媽媽大吵起來。
沈媽媽的心臟本來就不好,被她直接氣得差點(diǎn)心臟病復(fù)發(fā)。
幸好她身上一直帶著救命丸,不然昨晚就不是熬夜到三點(diǎn)那么簡單的事。
蘇眠有些心疼的看著沈如畫,輕聲安慰她,“阿姨是為了你好,害怕你就這樣一個人帶著孩子過一輩子。”
“我知道?!?br>
沈如畫吸了吸鼻子,“可遇不上良人,總不能將就著過,如果真是那樣,我一個人帶著伊伊還好一些?!?br>
“嗯,”蘇眠覺得沈如畫說得對,“最起碼得找個真心疼自己愛自己的,最重要的是要對一伊真心好的男人?!?br>
“我知道?!?br>
“我覺得你現(xiàn)在也挺好,一伊也慢慢長大了,最困難的時候都過來了,以后的日子只會越過越好?!?br>
沈如畫將頭從她肩膀上抬起來,她看著蘇眠,臉上的表情輕松了不少。
“就你最心疼我,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br>
沈如畫伸手拿起果盤上的蘋果,給了蘇眠一個,她咬了一口,接著問她,“你最近怎么樣?”
蘇眠小口咬著蘋果,眼睫輕垂,“我從家里搬出來了......” 多余的話不用說,沈如畫肯定懂。
果然,沈如畫為她抱打不平,“那房子是你的,要搬也是羅湘琳她們搬走,憑什么要你搬走?”
“我總不能不顧著我爸,”蘇眠聲音有些壓抑,“羅湘琳對我不好,但她對我爸還可以?!?br>
這也是為什么這么多年,蘇情一直隱忍著的原因。
在她心里,蘇建國的位置比她自己更重要。
只要他過得好,羅湘琳對他好,一切都值了。
兩人聊了好久,直到沈一伊嚷著肚子餓了,蘇眠這才起身進(jìn)了廚房。
中午給母女倆做了一大桌好吃的,將兩人吃得肚兒圓。
下午臨走的時候,沈如畫對蘇眠說,“這邊的幼兒園怎么樣?
如果可以,你留在江城多好?!?br>
蘇眠笑著說,“你是想讓我留下來給你做飯吃吧?!?br>
“嗯嗯嗯?!?br>
“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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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眠走了半個月,鐘一白也念了她半個月。
蘇眠在的時候,他天天盼著去學(xué)校;這不蘇眠才走半個月,他找各種理由,已經(jīng)逃了兩次課了。
今天是周五,早上六點(diǎn)半,郭嬸上樓叫他起床。
推開他臥室的門,就聽到鐘一白痛苦的哼唧聲。
郭嬸立馬走過來,看著爬在床上扭著屁股嘴里叫著疼的鐘一白,著急的問,“小少爺,你怎么了?”
鐘一白那張白嫩的小臉已經(jīng)痛到扭曲。
他一邊哼哼一邊說,“我肚子疼,好疼啊.......” 郭嬸一聽他這話,伸手就想去摸他的肚子。
卻被鐘一白推開,“好疼啊,你不能碰。”
郭嬸見他貌似疼得小臉都紅了,急得都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會疼得這么厲害,怎么辦怎么辦,要不咱去醫(yī)院看看吧?!?br>
鐘一白一聽要去醫(yī)院,立馬擺手,“不用不用,我想可能是我昨晚涼肚子了......” “我去給你拿藥吃?!?br>
“不用不用,”鐘一白又拒絕,“我覺得我只要在被窩里暖和一下就行了?!?br>
伏天的,暖和一下?
不怕中暑?
“可是,”郭嬸看了眼時間,“你一會兒還得上學(xué)......” 鐘一白抬頭,一雙清透的大眼睛里透著點(diǎn)點(diǎn)幽怨。
“郭奶奶,我都疼成這樣了,你怎么還惦記著讓我上學(xué)。”
郭嬸,“......那我?guī)湍阆驅(qū)W校那邊請假?”
“嗯嗯嗯,”鐘一白眼睛都亮了,“你就跟我老師說,我肚子疼得厲害,需要在家休息一天?!?br>
“好吧?!?br>
郭嬸臨出門前還有些不放心,扭頭看向已經(jīng)竄進(jìn)被窩閉上眼睛的鐘一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她出了臥室,下了樓。
恰好遇到剛從外面跑步回來的鐘南衾。
郭嬸連忙上前,“先生,小少爺生病了。”
鐘南衾腳步一頓,“怎么了?”
“肚子疼,我看著似乎疼得還不輕,”郭嬸如實(shí)說,“我讓少爺去醫(yī)院,他也不去,吃藥他也不愿意吃,您要不去看看?!?br>
鐘南衾沒說什么,抬腳上了樓。
他直接去了鐘一白的房間,里面原本要沉入夢鄉(xiāng)的鐘一白聽到動靜,以為還是郭嬸,就閉著眼睛問,“郭奶奶,你幫我請假了嗎?”
鐘南衾緩步走到他床邊,垂眸,居高臨下的看著縮在被窩里的鐘一白。
半響,開了口。
“哪兒不舒服?”
嗓音低沉得有些冷。
原本閉著眼睛的鐘一白,一聽到他的聲音,立馬睜開了眼睛。
對上鐘南衾看過來的眼神,整個人忍不住往被窩里縮了縮。
“我......”鐘一白聲音弱了幾分,“我肚子疼。”
“肚子疼就去醫(yī)院,躺在床上能自己好?”
鐘一白有些心虛的撇開視線,聲音越發(fā)的噓了,“能啊?!?br>
鐘南衾難得跟他浪費(fèi)時間,直接伸手,一把掀了他身上的被子。
“啊......”鐘一白驚得大叫一聲,在被子掀開的那一剎那,立馬用手捂著自己的小胸口,大大的眼睛里既難過又有點(diǎn)小羞澀。
“鐘南衾,你干嘛?
人家沒穿衣服。”
鐘南衾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轉(zhuǎn)身朝門口走去,嗓音隨之而來,“給你十分鐘的時間,收拾好自己過來找我?!?br>
鐘一白見自己的逃課計(jì)劃敗露。
氣得眼睛里直冒火,“鐘老二,你怎么能這么無情無義?”
回應(yīng)他的,是鐘南衾‘砰’的一聲關(guān)門聲。
鐘一白坐在床上,鼓著腮幫子嘟著嘴兒。
“我真是夠不幸的,親爹媽不要我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找了個有錢的后爹,又是個心狠手辣無情無義的老男人,”他扭著屁股從床上爬下來,一邊朝衣柜走去一邊自言自語,“這個世上,除了爺爺奶奶大伯小叔二哈對我好之外,也就我的蘇蘇。”
一想到蘇蘇,鐘一白就郁悶。
沒有蘇蘇的幼兒園,日子過得真是煎熬啊。
不過,掐指一算,他的蘇蘇還有半個月就回來了。
噢耶,雖然難熬,但總算是有了盼頭。
哼哼哼,等她回來,他一定要在她面前告鐘老二一狀。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不在的日子里,鐘老二的脾氣越來越變態(tài)了,動不動就給他冷臉不說,還扣他零花錢。
日子,好難過啊。
...... 鐘一白收拾好自己,就去敲對面臥室的房門。
沒人應(yīng),他就自覺的推門走了進(jìn)去。
浴室沒人,見更衣室的門虛掩著,他就推門走了進(jìn)去。
鐘南衾正站在鏡子前打領(lǐng)帶。
鐘一白一步三蹭的走到他面前,微微垂著小腦袋,小聲的叫他,“爸爸?!?br>
修長的手指嫻熟的打著領(lǐng)帶,聽到鐘一白叫他,微微偏頭,看了他一眼。
隨即調(diào)轉(zhuǎn)時間,繼續(xù)回到正打著的領(lǐng)結(jié)上。
“為什么不愿上學(xué)?”
半個月已經(jīng)請了兩次假。
第一次是在老宅不小心跌破了膝蓋,很小的傷口,消消毒就活蹦亂跳。
但老太太心疼他,就給他請了一天假。
第二次是上了火,口舌生瘡...... 老太太又心疼他,讓鐘南衾帶他去看醫(yī)生,給他請了一天假。
去了醫(yī)院,醫(yī)生連藥都沒給他開,只說是他吃多了辣椒,只要多喝溫水飲食清淡就沒問題。
這是第三次...... 如果說前兩次的確是身體上的原因,但這一次,他明顯沒有任何癥狀。
除了他自編的‘肚子疼’。
這一次幸虧他發(fā)現(xiàn)得及時,才沒讓他通知老太太。
如果讓老太太知道了,估計(jì)又是一天假。
反正事情已經(jīng)敗露了,鐘一白也沒什么可怕的。
他撇撇嘴角,不以為意的說,“蘇蘇不在學(xué)校,上學(xué)沒意思。”
手上動作一頓。
鐘南衾斜睨他一眼,語氣有些冷,“你上學(xué)是為了她?”
聽他口氣不悅。
鐘一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我上學(xué)自然不是為了她,但就是她不在學(xué)校,我心情不太好?!?br>
鐘南衾手上動作繼續(xù),“心情不好就該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不要把原因歸咎到別人身上?!?br>
“和蘇蘇沒關(guān)系......” “既然沒關(guān)系,那就給我好好上學(xué)?!?br>
鐘南衾打好領(lǐng)帶,伸手拿過一旁的西裝外套穿在身上,“再給我撒謊不上學(xué),你就去鄉(xiāng)下放羊?!?br>
鐘一白,“......” 除了放羊,他還能想出別的威脅的招不?
...... 鐘氏集團(tuán) 九點(diǎn)半,集團(tuán)晨會結(jié)束。
鐘南衾率先出了會議室,他的身后跟著晏清明,兩人一前一后進(jìn)了總裁室。
“鐘總,剛收到江城那邊負(fù)責(zé)人的電話,說那邊工地上出了事?!?br>
鐘南衾抬頭,眉心驟然皺起,“出了什么問題?”
“摔死了一名工人?!?br>
鐘南衾臉色一沉,“讓他打電話親自跟我說。”
“是?!?br>
晏清明出去之后,立馬聯(lián)系了江城分公司的負(fù)責(zé)人。
江城分公司的負(fù)責(zé)人在電話里苦苦哀求他,“晏特助,您得幫我說說好話,我擔(dān)心......” 晏清明沒有一絲同情,“你該知道總裁最忌諱的是什么,這次你捅了大簍子,誰也幫不了你?!?br>
...... 一個小時之后,晏清明接到鐘南衾的內(nèi)線電話。
“給我訂最近一班飛江城的機(jī)票,通知孟楠和公關(guān)部經(jīng)理,讓她們和我一起去。”
“好?!?br>
“再通知另外三位副總,讓他們來我辦公室一趟。”
“是?!?br>
...... 幼兒園,小朋友們剛吃完午飯,正準(zhǔn)備午休。
鐘一白今天戴了電話手表,來電話時,他正和小朋友玩剪刀錘子布。
看到是鐘南衾打過來的,他立馬走到一處安靜的地方接了起來,“爸爸,您有事?”
此刻的鐘南衾回了‘皇苑’,已經(jīng)收拾好了行李,準(zhǔn)備出發(fā)。
“我得出趟差,你今天放學(xué)之后直接回老宅?!?br>
“爸爸,你去哪兒啊?”
鐘南衾沒理他的話,繼續(xù)交待,“需要帶什么東西給大壯說,讓他收拾好直接給你帶過去。”
“好吧,那祝你一路順風(fēng)?!?br>
鐘南衾,“......我坐飛機(jī)?!?br>
“哦,一路平安?!?br>
“聽爺爺奶奶話,有事找你小叔,他最近在家?!?br>
“知道了,爸爸拜拜?!?br>
掛了電話,鐘一白沉默了半秒,緊接著就高興起來。
噢耶,老男人終于出差了。
那他明天是不是可以不上學(xué)?
哦不對,明天周六,本來就不用上學(xué)。
哎喲我去,這么好的逃課的機(jī)會竟然就這樣白白錯過了。
好心疼!
...... 下午兩點(diǎn)的飛機(jī),落地江城不到四點(diǎn)。
江城分公司的負(fù)責(zé)人廖凡親自開車來接的鐘南衾一行人。
“鐘總,一路辛苦了,我先送您去酒店......” 鐘南衾連看都沒看他,冷厲出聲,“直接去工地?!?br>
廖凡一腦門的冷汗,腿肚子都在打顫,他忙不迭的點(diǎn)頭,“是是?!?br>
一行幾人開車,直接從機(jī)場去了施工地。
鐘氏集團(tuán)在江城分公司主要從事房地產(chǎn),雖說最近幾年房地產(chǎn)不如前些年景氣,但鐘氏房產(chǎn)的客戶定位都是社會精英人士,建的都是小型別墅。
別墅規(guī)模不大,但周圍環(huán)境設(shè)施包括戶型建造以及裝修都非常符合上流精英的需求。
再加上鐘氏集團(tuán)雄厚的經(jīng)濟(jì)實(shí)力的支撐,江城分公司的房地產(chǎn)業(yè)日益增強(qiáng),在江城這邊首屈一指。
每次一開盤,都能掀起一波搶購熱潮。
房子自然是不愁賣。
廖凡是鐘南衾一手提拔上來的。
當(dāng)初鐘氏要開拓這邊的市場,他就將廖凡撥到了這里,給他一個機(jī)會讓他大展身手。
廖凡也沒讓他希望,從一個小小的分公司發(fā)展到現(xiàn)在規(guī)模巨大的房地產(chǎn)公司,他功不可沒。
但人都是有貪欲的,時間久了,廖凡已經(jīng)不滿足公司給他的利益。
這次之所以出事,是換了新的建筑隊(duì)。
建筑隊(duì)的包工頭一次性給他包了五十萬的紅包。
而這個包工頭手底下,竟然有好幾個剛輟學(xué)不久的孩子。
而出事的......就是那些未成年孩子中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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